路西法晃杯子的动作一顿，他终于看向了莉莉丝，语气甚至是温和的：“你要是连话都不会说，那我就让你彻底不用说话，这件事我和萨麦尔想做很久了。”

莉莉丝打了个冷颤，扇子也不用来遮脸了，而是做起了本职工作——扇风，她一遍扇着扇子一遍抱怨：“您这儿都什么破规定，整个魔界就您这儿还规定布料覆盖肉体的多少面积才能进入第八次地狱——圣战都开启了，我族什么时候才能去凡界呀？”

路西法看了眼莉莉丝身上那套虽然不该露的没有露出来但是薄的若隐若现的衣物不予评价，只问：“你手底下那群魔女的能力对战况并没有帮助，去凡界做什么？”

“您这就不懂了，”莉莉丝暧昧的笑道，“凡界的东西对我们魔女提升实力可没有帮助，但我手底下那群孩子们都和我说魔界能睡的她们都睡厌烦了，这不是打算换下口味吗？毕竟……凡界的一些雄性确实味道比魔界有意思多了。”

“这种小事随你，但是——”路西法声音转冷，“分寸在哪，你是知道的。”

“知道了知道了。”莉莉丝敷衍的应道，内心盘算着去到凡界怎么玩儿——可千万别有遇见“熟人”了。

“玛门那小子不是回自己领地办成年礼么，我怎么听说他不仅把自己的城给拆了，还去阿斯蒙蒂斯那里把他的城也给拆了？”

莉莉丝震惊的看向路西法，“你居然开始关心你儿子了！”

路西法面无表情抿了一口酒，无法说出口是因为先是阿斯蒙蒂斯在自己面前撒泼打滚的告状，等他好不容易把阿斯蒙蒂斯强行轰走之后立刻又冒出了个贝利亚在自己面前阴阳怪气茶言茶语了好半天终于在他耐心耗尽的最后一刻才满足的离开。

就算他不想知道，这群祸害也逼着他知道了。

至于背后的原因——哼，就连米迦勒那随随便便就被几个杂碎人族欺负的智障脑袋都能想明白是为什么。

“既然你这么想去凡界，那就把玛门那小子也带上。”路西法神情不悦，“省得一天到晚给我整出祸来。”

“他一个魔王想去哪，哪里是我一个魔女可以决定的。”莉莉丝双手一摊，耸肩，“儿子大了，我可打不过他。”

路西法不置可否，只说：“万魔庆典之后，我会让他同意的。”

莉莉丝想了想，爽快道：“成，横竖我也得在潘地曼尼南过万魔庆典，到时候我就带他一起走——不过，玛门他不是这次不打算来么？”

“他会来的。”路西法放下酒杯，他看着杯中猩红的液体意味深长道，“他想要找的那位啊，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潘地曼尼南。”

而此时，别西卜正好带着金发少年来到潘地曼尼南最大的广场上溜达。

金发少年看着扫视着面前的广场，表情有点微妙。

萨麦尔表情别扭的撇开头，别西卜却笑了起来：“是不是和第六重天有点像？只不过小圣堂——变成了万魔殿。”

金发少年看了过去，然后神色微妙。

一直悄咪咪注意着金发少年的萨麦尔秒懂，立刻摆脱关系：“万魔殿原先不完全这样，是后来玛门带着堕天使和一些魔族改建成这样的，路西法和我们的审美当然不是这样的。”

别西卜看了看富丽堂皇的万魔殿，回想了下大圣堂和天界的风格，转头就对金发少年正色道：“是的，玛门那孩子的审美从小就和我们不一样，路西法陛下和我们不知道有多发愁。”

九重天之上，银发金眸的创世之书“呵呵”了两声。

金发少年认真打量了一下在幽暗的魔界中显得分外富丽堂皇、宏伟闪亮的万魔殿，然后唇角微微勾起：“不，这还真是路西喜欢的风格。”

萨麦尔、别西卜：？？？

“当年他还是天界副君的时候认为自己作为天界副君衣着面貌必然要符合天界的风格，衣袍一定是素雅简洁，身上的配饰就算不是简单大方也得是颜色素淡的。但即使是这样——”金发少年的声音隐隐含着笑意，“每次出席正式场合，他的衣服款式绝对不重样，身上的配饰也是丁零当啷挂了一身从来没少过。”

萨麦尔、别西卜：！！！

萨麦尔和别西卜回想了一下那记忆深处遥远的时光，一脸恍惚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发现——全中！

也许是路西菲尔的容貌太过夺目，以至于无人注意他的衣着变化；也许是因为天国副君的地位太过崇高尊贵，从未有生灵注意过他身上的饰品如何。以至于，所有生灵都默认了路西菲尔就该是喜欢简洁素雅的风格，不喜欢繁复华丽的风格。

明明至诞生以来就是并肩同行的同伴，却连对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