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微眼里，两人交手不过片刻，师尊的剑已经刺穿那人的胸膛。

封舒羽转身，反手持剑，没有把一丝目光放在身后的尸体身上：“慕微，从这个人身上，我希望你知道什么叫做蠢货。”

尸体还未凉便被人叫做蠢货，慕微不想知道死的人如果有意识的话会怎样的抓狂。

余下的人听到自己的师叔被人这么称呼，连生气都不敢，赶紧磕头求饶：“这位前辈，一切都是师叔的错，与我无关啊。”

“你们为何要这个砚台。”

封舒羽手中的砚台上有两条金黄色的龙，两条龙环绕砚台而行，面目狰狞，雕琢的栩栩如生，那姿态像是砚台中央有什么东西而让这两条龙互相争夺。

“师叔有一道友，偏爱这些玩意儿，所以师叔才惊扰了前辈，这和小辈无关啊！”

果然修真界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杀人夺宝从来就是常态，只可惜他们估摸错了形势。

为了一个玩物而死，倒也可悲。

只可惜杀他的是前世人人畏惧的魔尊，没什么悲天悯人的情绪。

所以封舒羽毫不犹豫的抬剑，得知结果后此人就没必要留了。

“师尊！”慕微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抓住封舒羽的衣角，脸色苍白，眼中惶恐，“师尊，能不能放过他，反正他也不能对师尊怎么样了。”

他从小到大虽然受人欺凌，但是却从未见过有人杀人这般干净利落，顿时后背发凉，喉咙干痛。

“很可惜。”封舒羽手起刀落：“你没有说服我。”

月光悄悄出来，暗红的鲜血在月光下更显透亮，慕微的眼睛里倒影着红色，刺的生疼，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

师尊白皙的手指按压在慕微的头上，语气竟稍显温柔，更像低喃的魔鬼：“告诉为师，你是不敢杀人还是所谓的……善心？”

“我……”慕微明白自己两者都有，而这两者都会让师尊不喜，只能垂下头，“徒儿知错了。”

“看来你明白了。”封舒羽的声音低沉暗哑拖出令人心颤的曲线：“虽然你弱，但还是有些脑子。”

“走吧。”

慕微点头，小小的身体站在地上的尸体旁边，慢慢的为死不瞑目的人盖上双眼。

这件事在封舒羽眼里也许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在小小的孩子那里，足以改变他的一生。

慕微乖顺的趴在封舒羽的怀里，仿佛刚才阻止师尊杀人的不是他。

“师尊，如果你没有杀他们，那他们是不是会伤害你。”小孩儿特有的清脆声带了一丝暗哑。

封舒羽顿了一下：“……本座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慕微嗅着师尊衣服上的香气，有种像冰一样的感觉，淡淡的，但是特别好闻。

师尊的身体一点也不单薄，慕微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出，衣服下是一副精壮的身体。

师尊的脸庞棱角分明，如白玉的肤色不能为之带上一分柔和，如沙漠中栖息的狼群首领，稍有风吹草动便能露出警惕狠厉的目光。

小孩儿久久无言，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神色带着明显的柔软，看见有人死他不会高兴，看见师尊受伤他也绝不会原谅。

慕微垂目，他虽然因为年少的经历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但终究是小孩子，小孩子的思维向来简单，见思考不出结果便把所有的思绪指向一个直白的方向。

师尊是最重要的！

刚思考出结果，慕微大大的眼忽闪忽闪，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落下一片阴影，他抬头不为别的，因为眼前的东西很容易吸引孩子的视线。

“师尊，那是什么？”

因为一个圆形的东西从不远处升起，很小，在白天估计看不见，但是在月光下尤为明显。

连慕微都发现的东西，封舒羽怎么可能不知道。

封舒羽没回头，嘴角勾起：“为师再教你一件事吧。”

“什么？”

“愚蠢的人向来聪明不了。”

那是一个记录器，不属于法宝之类的东西，但是几乎每个被门派看中的弟子身上都会佩戴，如果本人死亡，那场景便会很快的传回门派。

所以修士之间杀人从不会点到为止，大多都是将尸体破坏寻找记录器。

听完师尊的解释，慕微吓了一跳：“那师尊赶紧把它破坏掉啊。”

封舒羽灰眸深邃，眼中没有担心，反而有些嘲讽：“不用，他们终将会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从他们的穿着，封舒羽一眼便认出他们所属的门派，在前世他被师门打压的时候，一切嫉妒清虚门的无能鼠辈像是找到了发泄的途径，对他极尽侮辱之意。

而如今，那些人依旧好好的活着，就算再想报仇，他当时也没办法重新回到下洲，反而让他们活的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