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纯爱校园文里当路人甲+番外(94)
“……”
“……”
周围人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静了一下。
这一刻。
宁缺发誓。
如果这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一定。
——要拉着面前的这家伙,一同去尝一尝那黄泉水的滋味。
*
回宿舍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
宁缺明显不想同前面之人有任何的交流。
俊美精致的少年罕见的面无表情,连招牌公式化的微笑都懒得再继续维系。
就这么静静走了六七分钟,宁缺似乎从刚才的怒火中冷静下来了。
他的情绪一向控制的很好,几乎不会失去理智。
“……”
——几乎。
深呼吸一口气,少年终于再度看向陆仁嘉,声音平静地问道:“昨天早上,你到底怎么判断出,那个叫顾缘听的人,手臂有很深的伤口?”
虽然当时询问时对方的反应出乎自己意料,但事后再想想,宁缺总觉的那时候班长对顾缘听说话的语气太过于笃定了,根本不像是通过可能性去猜测。
走在前面的少年疑惑地回答道:“我不是说过吗?我问到血腥气了。”
“班长,”宁缺道:“你不用装傻。”
陆仁嘉的脚步忽然停下。
后面的少年也跟着停止,漆黑如墨的眼瞳里带着些许审视,唇角终于又微勾,道:“一个人万分肯定一件事情时,他给人的感觉,和尝试猜测时是有区别的。”
至少宁缺相信着这种区别。
“……”
沉默片刻,陆仁嘉蓦地抬眸看向宁缺,抬步走到了他面前。
厚重的镜片泛着些许零碎的微光,似乎在那镜片之下,有着一对平静万分的双眼。
“我说过,宁缺同学,关于气味。”少年道。
宁缺微怔,只听陆仁嘉继续道:“一些几厘米的小伤口是闻不到血味的,血腥气只有在血液量多的时候才能够明显嗅到,她之前流了很多血,可能简单处理过,但是味道不会很快散去,身上没有碘伏或是酒精的味道,所以伤口包扎并没有上过任何消毒药。”
“接过我豆浆的时候受伤者会因为疼痛下意识使用未受伤的手臂,因此我看了她垂下的那只手,看见了袖口边上那条稍微露出了点儿白色头的绷带,处于上卷状态,说明之前缠绕过东西,但是没缠好,才会散开。”
“……”
“那么,”宁缺问道:“为什么你还要在你那小本子上写那种没意义的猜测?”。
陆仁嘉道:“那是防患于未然。”
“……什么防患于未然?”
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忽然有些小骄傲道:“我得记录下缘听小姐所有最有可能是生理期的日子,这样就可以提前给她准备各种需要的物品。”
说着,只见着陆仁嘉从口袋里拿出他的小本,周身冒起粉红泡泡,推推眼镜,面无表情,却像是有某种炫耀意味地对着宁缺展开本子道:“记录了这么久,根据我的个人推理,缘听小姐的生理期一定就在每月的一到三十号内。”
“……”
“……”
“……”
沉默是常态。
冷风吹过。
卷起地上枯叶。
不知道为什么。
宁缺这一瞬间,忽然发现自己好同情顾缘听。
*
综合楼距离金融系大一男生宿舍有一公里的距离,步行回去大概十几分钟。
但穿着白净衬衫的少年却感觉自己走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毕竟路途总会有许多让人猝不及防的突发事件。
比如来时被段鸾司找人泼水,又或是现在——意外地,碰上了一个本不该在这个点儿还待在学校里的家伙。
段鸾司。
他刚挂掉电话,抬眸便对上了二人的眼神。
偏蓝的双眼如宝石般剔透,微黄的秀发像是稻田里金光灿灿的麦穗。
混血的五官有着异域美感,薄唇上扬,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使他看上去有种运筹帷幄的淡然气息。
眼眸微眯,段鸾司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下,而后微笑道:“晚上好啊两位,真巧。”
陆仁嘉推推眼镜,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晚上好段同学,这么晚了你还不离校么?”
“不用。”段鸾司道:“我回来住校了。”
他说着,忽然又意味深长笑了笑:“我却是不曾想,原来,班长真的和我同桌关系不错呢,撒谎时的平静,竟然连我都可以蒙蔽过去。”
偏蓝的眼瞳盯着陆仁嘉,话语随性,传达出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温和落入耳中,实际如同尖刺。
宁缺上前两步,与面前混血少年四目相视,漆黑如墨的双瞳倒映着段鸾司微笑的神色,轻嗤一声道:“班长和谁关系不错,那是他的自由,段鸾司同学未免管的也太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