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阳脚步一顿，回头诧异地看了一眼白夭，“你看见了王的真容？”

这下轮到白夭懵了，“他脸上也没戴什么东西啊，长得与你一模一样。”

“那我就不知道了。”白阳耸肩，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他看着侧方高大的城墙，又道：“我们都是这座神圣之城的子民，世世代代与九龙蛛为敌，这座城墙就是用来防九龙蛛的。”

白夭见他扯开话题，便也不多问，不过她倒对这里的历史感兴趣起来。

“你说这里叫神圣之城？”白夭指着侧方这个修修补补的丑陋城墙，还有那里面的建筑，就这也能叫神圣之城？

在她的印象中，神圣之城怎么也得有遗失城那样的规模吧，到处好歹充满神圣的气息吧，房子怎么也得精致一点吧，但是眼前的这个就跟灾难后的城市一样，连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好像就没出现过太阳一样。

“对啊，这里一直叫神圣之城。”白阳点点头，“你别看里面那副样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它可漂亮着呢。”

“那也是很久以前了。”白夭撇撇嘴，这么个破地方还占着不放。

“哈哈，你知道九龙蛛的存在吗？”白阳又问道白夭。

“不知道。”白夭想起了刚才看见的那只三头蜘蛛，该不会就是那个吧？

“给你看看。”白阳已经带着白夭来到了墙角边，探出头去，在城墙的另一侧，正有一只小山般体型大小的黑色蜘蛛正蜷缩着身体，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它有着十条腿，身上起码有上百只眼睛，看起来密密麻麻的红色一片。

“你放心，它已经死了，这是王用来给敌方炫耀的。”白阳笑道。

白夭则是心里对邪妄呵呵，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一般人都会这么做吧。

“我的房子就在那里，我带你看看其他人。”白阳指着蜘蛛脚边的一个破烂小房子，还是用小土堆搭的，像是从蜘蛛体内排出的废物一样。

“哥哥！你回来了？”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土堆的旁边，开心地笑看着白阳，她身上只穿着简单的兽皮作为防御，虽然一点防御力都没有。

“这位姐姐是谁啊？好漂亮！”小女孩歪头看着白夭，还挺可爱的，就是脸有些脏了。

“小歪，她叫白夭，白夭，这是我收留的妹妹，小歪。”白阳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白夭对小歪点点头，“你好，小歪。”

“白夭姐姐！”小歪乖巧地说道，但是这时候，她身体一阵巨颤，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哥哥，我时间又到了，又要变回去了。”

“嗯，你先进去，别被人看见了。”白阳摸了摸她的头，小歪立刻跑进了土房子里，但是白夭还是在她躲进去的最后一刻，看见了她长出来的十条腿，以及她俯身变成了黑蜘蛛的情景。

随后，那土房子里响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蜘蛛爬动的声音。

白夭眨了眨眼，小歪......是蜘蛛？

她看向了白阳，发现白阳依旧在笑着，“她是......”

“对，她是敌人。”白阳微微点头，好像在陈述一件很平淡的事情。

但是小歪可是蜘蛛啊，他也说小歪是敌人了，他......竟然会收留敌人？！

白阳看着白夭的反应，说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白夭笑了笑，“习惯就好了。”

白阳一愣，习惯？这又是什么意思？她难道也有收留过什么敌人？

她不是收留敌人，而是她本身就是敌人......白夭忽地又想起了自己魔女的经历，真是不堪回首啊。不过好在，卫子卿已经改变了对她的看法，身边的人都能接受她。

这时候，小歪又探出了头，可以看出，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害羞。

“白夭姐姐......我是不是很丑......”小歪小声说道，白夭都差点没听出来她说的是什么。

“不丑，你很可爱。”白夭微微笑笑，小歪立刻开心地原地打转，虽然......这黑蜘蛛的模样还真有点吓人。

小歪的身上还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红点，白夭知道，小歪应该就是这只死去蜘蛛的缩小版，十成十是它的后代，那红点便是她的眼睛。

“你可以住在那个房子里。”白阳对白夭指了土堆房身边的那个房子，是用石头砌成的，看起来十分简陋。

“你平时就住这里吗？”白夭看了一眼白阳，这里好像也没别的房子了，她一间，小歪一间，他住哪？

“我没关系的，就在房子外面就好，这个房间是最安全的，出了什么危险，你就往这边跑，有这只九龙蛛的尸体在，不会发生什么事的。”白阳摇摇头，又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眸中出现了一丝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