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接下来的话并未说出口，柳文成的眼睛却瞬间亮了起来。

这年月，弄死一个臭丫头还不跟捏死一个小蚂蚁那么简单？

别管是不是巧合，张无夭这一次就别想全身而退！

“好娘子，为夫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娶了你做娘子。”

柳文成握住戚氏的一双玉手用力一带便将人拉到了怀里。

大手不安分的撩拨几番，惹得戚氏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娇笑。

“哎呦老爷～您别这样……哈哈……”

一张太师椅，承受了本不该它承受的暴风骤雨之后，戚氏偎在柳文成怀里手指画着圈圈。

“老爷，听说相府今天传出消息，薛氏怀了身孕了。”

一脸餍足的柳文成脸色一僵，握着柳氏的一双手骤然用了些力道。

柳氏一声娇呼这才唤回柳文成的神思。

“老爷，要我说那臭丫头不足为俱。她没娘疼没爹爱的，又要嫁给一个病秧子，指不定还没嫁人就要守活寡。”

“女孩子家，总是要嫁人的，她对华儿没有什么威胁。纵然杀了，又能怎样？”

“华儿的病灶还是在那相府，纵然死上几个傻子，那相府的女主子，也不一定是华儿的。”

“要我说，眼下我们要解决的头等大事，便是抓回相爷的心。”

“薛氏近日本就得了脸，在府里一向又落个好名声，若是这次再怀个男胎，母凭子贵那也不是不可能。”

“若果真如此，那华儿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戚氏深深叹了口气，眼角的余光却偷偷打量着阴沉着一张脸的柳文成。

“那事你同华儿讲了没有？”

“讲是讲了，只是……华儿好像不太愿意呢。”

“明日你再去，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总要为她谋出一条路来。”

“相爷放心，婉儿心里比您还着急呢！华儿知道了这事，不知心里该怎样难过。”

如意院，柳氏的房间里噼里啪啦又是一阵闹腾。

顾嬷嬷蹲在地上一边清理满地狼藉，一边苦口婆心的劝慰。

“小姐，您千万别生气，伤了身子这可怎么好？”

“不气，我怎么不气？那个贱/人竟然有孕了！”

“凭什么？老天凭什么这么待我？”

一边说着，柳氏竟忍不住瑟缩着肩膀呜呜哭泣起来。

顾嬷嬷心里一阵酸涩，起身上前将人揽在怀里。

“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是您这样闹下去，传到相爷耳朵里相爷该怎么想？”

“这孩子不管是从谁肚子里出来，总归是老爷的孩子。”

“小姐，您若想不开这点，老爷只会越来越同您离心。”

“繁衍子嗣向来是天大的事，纵然您有一万个不乐意，外人面前您也要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来。”

“您也别怪老奴今日说话不中听，您自己看看您闹了这么些日子有什么用？相爷可曾来过一次？”

柳氏面色一僵，隐隐的啜泣竟渐渐停了下来。

“自古男儿多凉薄，您想那这些年的情义让相爷回头，可相爷他未必真的在意这份情义。”

“今日纵然违逆了您，老奴也要把这些话说出来！”

顾嬷嬷老脸一横，扑通一下跪在柳氏面前。

“嬷嬷，您这是做什么？”

柳氏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痕，连忙就要把人拉起来。

顾嬷嬷却铁了心，非但没有起身反而朝着柳氏磕了一个响头。

“小姐，您容老奴把话说完。”

“您已经不是二八芳华了，女子以色事人，您又是一个妾室的身份，老爷他心里本又装着那人……”

顾嬷嬷的话一句句如刀子般刺痛着柳氏的一颗心，柳氏面色苍白险些有些站立不住。

这些一直被她压在心底的事实就这么大剌剌被人翻了出来，让她不得不再次面对。

“您心里真的不必太过在意，别说是您，哪家夫人过的不是这样的日子？就连皇后娘娘，不也得张罗着给皇上充实后宫？”

“还有那人，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即便她占据着老爷的心又怎样？您还能老跟一个死人较劲不成？”

“老奴知道，您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只不过您不愿意让自己清醒。”

“小姐，往前看，您的敌人在府里。”

“二小姐马上要出嫁了，您即便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二小姐想想。太子妃的娘亲，怎么能让人诟病？”

“咱们不如就用了那个法子，只要能稳固您在府里的地位，只要能让二小姐以嫡女的身份出嫁，相爷就算有再多女人又如何？”

“与其是薛氏那样不能被您掌握的，倒不如您掌握了主动权，相爷也定会念您的好。”

“小姐，您觉得呢？”

顾嬷嬷抬头看向症愣的柳氏，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