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男二真香(3)
漫长孤寂的思索中,一道细微的声音骤然响起。
寂静黑暗下,声若蚊蝇的动静在耳边像是扩大了无数倍,她的心脏犹如受到重击。
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跳,如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神色紧张不安,望向声音的源头。
古屋林立,月光从云层中探出窥视,一个身形模糊的人渐渐靠近,隐隐绰绰的轮廓变得清晰。
男人戴着斗笠,黑纱遮蔽面容。
“原来遗漏了一个。”
他打扮古怪,神出鬼没,说出的话听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
重绵浑身警铃大响,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好人,月黑风高时不入眠,跑到街上对人说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像个犯罪案件里面的心理变态。
强烈的求生本能让她没了纠结未来的心态,当即选择往右边逃跑。
冷风急速往后退,她脚步不停地跑了很久,数不清几条街。
那男人好像没追上来,她不确定地想,谨慎地往后瞥了一眼,身后黑雾笼罩,沉寂无声,男人的影子消失不见。
她的心脏轻巧落了地,正要松出一口气,哪知刚抬眸,骤然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勒住了她的喉咙。
这不是她的心理活动。
真的有一双手掐住了她。
男人一个闪回,神不知鬼不觉从前方窜出,无声脚步仿若鬼魂。
她瞳孔放大,全身警报尖鸣,感受到巨大的危险,动用全身力气拼了命挣扎,却仍是个待宰的羔羊,毫无作用。
男人发出渗人的怪笑声,他喃喃自语:“见你年纪不大,该是泉邵街出生不到二十年,你若要怪,就怪自己父母作下的孽债。”
虽然听不懂在说什么,但重绵仓皇无措之下,迅速运转脑子,勉强理解了一部分含义——
斗笠男人和这条街的人曾产生恩怨纠葛,他把她当成他们的一部分,打算灭口??
重绵惊惧地睁大眼睛,拼尽全力挤出一句话:“我不是泉邵街的人!”
她穿越了,不是本地人。
她是无辜的!
然而,斗笠男人不为所动,对他来说,是不是都无所谓。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他这么想着,抓住她的胳膊,神情漠然。
男人的手臂稳如磐石,无法撼动半分,强硬地拽着她。
重绵不死心地挣扎。
只听咔嚓一声——
伴随清脆声响,右脚腕剧痛袭来,重绵丧失了任何气力,软软瘫倒。
他动作熟练又不耐,给她的眼睛蒙上白纱,拎起她后脖子。
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耳边回响,走到某个地方后,他的手臂忽然抵住她后背,往前一推。
一个趔趄扑倒在干草上,重绵半天起不来。
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脑海被绝望的思绪占据,只有一个想法。
救命!
第二章 心动
地牢阴冷幽暗,石壁蔓生青色苔藓,顶部的天窗泻下几分微弱的亮泽。
溶洞石壁不间断往下滴水,发出滴答滴答扰人的声响。
斗笠男人把重绵扔进地牢后,一去不回,不像要立即杀了她。
黑暗角落,重绵看到他背影远去,方才紧绷的神经由于暂时的安全稍稍得到了松绑。
她还活着,她没死!
重绵从死亡的阴影中惊喜回过神,观察四周,意外之中地发现地牢关的不止她一人。
黑暗中人影憧憧,空气潮湿且味道难闻。
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些人影当中,上有半截入土的老人,下有哇哇啼哭的婴儿,皆穿着粗布麻衣,遮得严严实实,在这严寒的冬季,看上去十分保暖。
不像她,只穿了件夏季的校服,冻得嘴唇发紫,浑身颤栗。
唇瓣每往空气呼出一口白气,身上的温度似乎就少了一分。
她又冷又怕,并没有遇见同类的喜悦。
独自一人,谁也不认识,重绵不敢表现出脆弱的情绪,紧紧抱住书包抵抗寒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偷偷观察每个人的神态以及反应。
众人神色皆是无措仓皇,痛苦焦乱,似乎对绑架的缘由毫不知情。
“娘,你撑住。兴许官府能找到我们。”年轻女子抱住年迈的母亲出声安慰。
“呜呜……”夹杂几声小孩的呜咽。
“怎么回事?他娘的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一个壮实大汉忍不住口吐芬芳。
杂乱的抱怨,悲凉的哭诉,三三两两的倒苦水声持续了一整个夜晚。
间间断断几个关键词,重绵默默归纳整理,得出讯息:穿越的地方是西洲石绥城的泉邵街,被绑架的人都是同一条街上的百姓。
西洲?
重绵更绝望了,这还是架空的朝代。
天光渐亮,喧闹的噪声渐歇,不少人闹了一整晚,累得瘫倒在地,与熟悉的人倚靠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