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反派成了我的心尖宠+番外(26)
谢晏宁并非再吩咐他滥杀无辜,可他却再也拾不回那份天真了。
他已深刻地明白了,他与谢晏宁名为师尊与徒弟,实为主人与工具。
但……近几日的谢晏宁似乎有所不同了……
便是在恍神间,他险些被蛛丝刺中,幸而他及时闪躲,只衣袂破了一个洞。
他收敛了思绪,专心致志地对付蛛丝,并观察着四周。
如此多的蛛丝在此,操纵蛛丝者想必定在不远处,他身处洞穴中央,目光所及之地连一只蜘蛛也无,更遑论是蜘蛛精了。
蜘蛛精该当隐匿于东西南北四条岔道中的某一条。
那么他所要做的便是摆脱蛛丝,再一条一条地搜索岔道。
可惜,他却迟迟无法摆脱蛛丝,反是身上被蛛丝划开了一个一个的口子。
他向来吃苦耐疼,并不在意身上的口子,且这些口子并不深,未多久,血便止住了,但他的衣衫却已成褴褛。
蛛丝源源不断,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
他念了口诀,引来烈火,烈火努力地吞噬着蛛丝,但仅能吞噬一小部分。
这蛛丝并非寻常的蛛丝,要以烈火对付蛛丝还是太过勉强了些。
他又引来了更多的烈火,趁着蛛丝被烈火阻拦的功夫,进了距他最近的南方的岔道。
一进得岔道他竟然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且这血腥味尚且新鲜着。
他谨慎地一面观察着四周,一面前行。
约莫一刻钟后,他看见一团一团的蛛丝,从另一头爬来。
每一团蛛丝都被鲜血浸透了,内里都裹着一颗猩红的心脏,或大或小。
这些心脏是从何而来的?
另一头尚有许多活人吧?
他赶忙飞身而去,又看见了一樽青铜鼎,这青铜鼎较他矮上些许,其上刻着的纹案乃是各种酷刑施刑的场景,正有蛛丝将心脏往里运,里面已盛了不少心脏了。
他从来不曾见过这许多的心脏,身形一滞。
为何要将心脏盛于青铜鼎中?
青铜鼎难不成是蜘蛛精的食器?
他无暇细想,继续向前,前方乃是一片空旷。
过了这片空旷,许久后,他乍然瞧见了零星光亮,前方似乎便是出口了。
被夺走了心脏的尸身在何处?
是在这出口之外么?
他踏出出口,发现自己踩于一片荒地之上,这荒地并不平坦,虫鸣入耳,远处又有犬吠。
犬吠凄厉,从村庄传来,他足边又时不时地有运送着心脏的蛛丝经过。
显然,心脏的主人们便是村人了。
他收回火把,身形一动,刹那间便已到了村中。
村庄内尸山血海,目力所及之处竟无一个活人。
他何曾见过如此多的尸体,当年死于渡佛山之人却是此地的上百倍。
他不该对谢晏宁怀有觊觎之心,不然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细细地搜查着,搜查至第十户人家,方才从米缸中发现了一个女童。
女童不过四五岁大,并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得他,怯生生地问道:“你是谁?是爹爹要你告诉我可以出来了么?”
有一对年轻的夫妇倒于门口,想来便是这女童的父母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遂默然不言,即刻将女童从米缸中抱了出来,并抬起右手蒙住了女童的双目。
女童不解地道:“哥哥,你是要与我玩么?”
“对。”他答道,“所以你要乖乖地阖着眼睛。”
女童听话地道:“我会很乖很乖的。”
行至村内的主要干道上,血腥味愈来越浓,女童忍不住问道:“哥哥,这是什么气味?”
他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虽然并非能言善辩之人,但他未料想自己竟是笨嘴拙舌至此。
面对女童一遍又一遍的提问,他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女童问得口干舌燥,又闹着要水喝。
他便进了一户人家,从水壶中倒了水出来,喂予女童。
外头尚有蛛丝,他腾不出手来,又怕女童会私自睁开双目,便扯下一片衣袂绑住了女童的双目,幸而,他素来身着玄衣,玄色更为遮光。
他以左手抱着女童,右手持着“扬清”,一看见蛛丝,便将蛛丝斩断,以免蛛丝再害人。
——先前的蛛丝已嗜血了,纵然他耽搁功夫对付蛛丝亦无济于事,只得待回了巢穴再做处置。
这村中统共一百三十七户人家,他搜查至最后一户人家,却只救出了三人。
一人是他怀中的女童,一人是位老妪,余下一人则是个而立之年的秀才。
女童懵懂无知,老妪浑身瑟瑟,秀才勉作镇定。
他将三人安顿至三十里开外的山神庙,将女童交由老妪与秀才照顾,才道:“杀人者乃是蜘蛛精,我奉师命找出蜘蛛精,诸位放心,我定会让那蜘蛛精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