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师尊后我翻车了(140)
徐新恨拉了拉乐远行的手。
月相思忽道:“也要保证不可介入魔界事务,不可向魔界众人透露天界诸事。”
徐新恨:“小冰山,你这是防贼?”
月相思正色道:“不可不防。”
乐远行淡淡道:“这是应该的……还请陛下放心。”
原来……数万年来,师徒俩不止没培养出默契,甚至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乐远行顿觉自己这个师父当得太过失败。
月相思微不可查的捏了捏拳,在晨曦中仔细看着乐远行。
他自己也搞不清,这目光中审视更多,还是不舍更多。
数万年了,师父一点也没变,依旧是多情如画的眉目,肃然淡定的神情。
未来,可能再无相见一日……
会忘记他吗?
会忘记他的模样吗?
会忘记第一次听父皇说乐远行要成为自己师父时的雀跃吗?
会忘记父皇归于混沌之时,是他握着自己的手,扶着他站起身吗?
月相思心底忽然起了浓地化不开的依赖,他紧紧抿着嘴,他怕一开口,就会央求乐远行别离开。
不,不能开口!
帝王,不需要软肋,更不需要有人凌驾帝位之上。
“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乐远行忽然开口,“只要你在位一日,决不可主动挑起天界和魔界争端,保证三界太平。”
月相思表情变幻莫测,沉吟片刻,才嘶哑着喉咙道:“我答应你。”
得了月相思的保证,乐远行绷紧的神经一松,竟然淡淡笑了:“陛下,以后山高水长,你…..多保重。”
月相思拳攥得更紧,逼自己用疏淡的声音道:“你……你也是。”
师徒俩对望一阵,发现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月相思深吸一口气,恢复素日冷静,深敛如常。
“仙名山,是阵眼所在,来自现实世界的人到了仙名山,便能由此出去。”他缓缓开口,“至于全尸河,属于幻境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法通过的。原因不在章如宣,也不在瘴气,而是…..他们看不到河对岸,也上不了岸。即便他们击败章如宣,也只会在渡河时迷失方向,从此一直漂流在全尸河,至死方休。所以,别让你那些所谓的徒儿和你一起过河,他们…..会死。”
说完,月相思漫不经心的扫过徐新恨,意味不明道:“据我所知,这个阵法,魔尊剑瑜进来过。他进来时,我完全可以将阵眼毁去,将你们都困在此处。可我没这么做,还是放他回到现实世界……希望你和魔尊能铭记我的恩情。”
徐新恨笑笑,道:“小冰山,你在九重这段时间,我杀你的机会很多,可是我始终没动手,这份恩情……你也要铭记才是。况且你没将阵眼毁去,到底为的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月相思没说话,而是余光瞧了眼乐远行。
只见他心事重重,对徐新恨想杀自己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心底一阵自嘲,掺杂着几分凄然。
他面无表情的跪下,朝乐远行磕了三个头,淡淡道:“师父,瑾曜谢过你过去的教诲,未来你仍旧是我师父,但对外我会宣布你已经失踪,我希望你隐姓埋名,也希望我们再也不要相见。”
瑾曜毫无停顿的说完,又果决的站起身,接着头也不回的御剑离去。
别回头,别留恋,向着仙名山的方向,向着现实世界,向着天界,向着帝王之路。
初升之日挂在天边,惊奇的睁着眼。
都道人有悲欢离合,原来神仙亦是如此。
月相思走后,乐远行在原地站了许久。
徐新恨陪着他,也一动不动,一言未发。
彻底告别从前,代价是让心上有伤。
不过,伤口总会愈合,会越来越淡,徐新恨想,他要照料好乐远行心上这些伤口,让它们淡到看不见,让它们不再有旧伤复发的一日。
徐新恨一挥手,悄悄撤掉了剩下几间屋外的结界。
不多时,打着哈欠的甘九游,趿着鞋的沈忆然,衣冠齐楚的傅如松,纷纷走到院中。
甘九游在日光中伸个懒腰,问道:“师兄,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乐远行依次看过几人,温和道:“不急,先去和莫掌门汇合。”
沈忆然左右看看,道:“月道友呢?”
乐远行面不改色道:“他找到了要找的人,已经离开了。”
沈忆然挠着头,疑惑道:“他到底要找谁,神神秘秘的。”
乐远行没有开口,而是当先走去,淡淡道:“走吧,别让莫掌门久等。”
一进无梦城,乐远行便发现不少人拿着《九重月刊》正在津津有味的阅读。
想起那上面都是对莫含情的歌颂,乐远行无奈笑笑,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