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脸惨白，眼角似乎氤氲出一抹水润，在深海幽暗中显出一份难得的脆弱。

茗羽心中突然一动，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感。

他分不清这情绪究竟是什么，但却萌生出想呵护的念头。

“系统你大爷的！”

瑶瑶捂着肚子，这里刚刚被重物击中，让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股疼那可真是钻心般的疼，疼得她忍不住流下生理泪水。

也疼得她想骂人。

但是，当茗羽抱住她的时候，她好歹还有几分职业素养，瞬间变脸将自己的柔弱和痛苦展现出来。

她看着茗羽，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师父，你没事真好。”

然后茗羽竟然也笑了！

他竟然也笑了，这与瑶瑶预期中的完全不一样，她本来以为她这么一番操作，换来的会是师父的心疼和不忍。接下来他就会问自己受没受伤，然后自己就面露难色强忍痛意的说“我还好”。之后就可以水到渠成，迸发出爱的火花，顺利完成任务。

可是他却笑了。

瑶瑶愣愣的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这种笑意不同于以往的面具，似乎真的带了几分真心。明明只是嘴角极淡的一抹，瑶瑶竟感觉出拥有了整个世界般的惊喜。

她不由得喃喃道：“师父……”

此时，茗羽已经通过神识发现她的身上没有异常，暗暗松了口气，听到瑶瑶唤他，便柔和了面容，低声“嗯”了一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瑶瑶突然被这么注视着，原本想好的回应也表现不出了，只能干干巴巴的回了一句“没事”。

她倒也不是怂，只是从小就这样，没人关注的时候比谁都戏精，有人看她了她反而一本正经什么也表现不出来了。

“哈哈哈——”

正在这时，囚明突然长笑不止，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震得海底不断震荡。

而当在场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它时，它止住了笑意，硕大的双眼直直的看着瑶瑶。这双眼睛古朴又神秘，仿佛是穿越了时空看透了一切，叫瑶瑶一阵心慌。

茗羽显然是发现了这一点，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息元、茗羽、石化、骨罗，我看到了哈哈，我看到了，你们终将背信弃义，生机惨淡，被上苍玩弄哈哈哈哈哈哈……”

“吾今日葬于此，非尔等之功；他日尔等定会机关算尽，亡命天涯，走着瞧吧！”说完这句话，囚明眼中生机尽失，缓缓的倒下。

“轰——”浓重的尘土四扬，尽数被挡在了护罩之外。

瑶瑶心中一叹，囚明说的没错。

这四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尊，最后的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魔神骨罗不用说，被息元一掌打落，永镇东海，没过多久就因为一些原因魂飞魄散，永不复生。

息元打了他之后，拖着重伤之躯化为阵眼，魂归天外。天族都说他是超脱于世间之外，但实际如何，唯有他们自己知道。

石化要好一些，她没有死，但是孤身一人永居九天，至亲横死，后来收的两个徒弟也接连殒命，这中间的滋味又能好到哪里去。

至于茗羽……

瑶瑶微微偏了偏头，茗羽感觉到掌心的动作，撤下右手，低头看着瑶瑶，眼中含了一分关切之意，似乎是在问她怎么了。

“师父……”

瑶瑶其实是想问他“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姑娘，能不能别对她太好”，但是话到嘴边，她又有些犹豫。

不过是一本书而已。

瑶瑶闭嘴不谈，恰好这时候胸中一番憋闷，紧接着竟有种炸裂般的疼痛，瑶瑶痛呼不及，直接晕了过去。

——

轻柔的海风吹拂着帘幕，雨水“滴答滴答”的敲打着窗棂，古拙的声音伴着泥土的气息撩拨着人的感官。

窗台上，一盆铃兰正开的旺盛，一簇簇的小花在雨水的击打下显得十分倔强。

窗边，有一人身着白衣斜倚在窗边，一手支着头，一手轻抚花枝，虽然动作悠然，却眉头微锁，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瑶瑶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风景。

簇白的铃兰映得面颊愈发的莹润，长发规整的束起，却有几缕被衣服勾在身前。墨色掩映处，银色的枝蔓式纹样缠缠绕绕，顺着衣边一路向上，抵着喉间的凸起攀至最后一颗扣子，严谨又禁欲。

瑶瑶在心里悄悄咽了口口水，不自然的动了动身体。

大概是这微弱的响动惊着了窗边的人，茗羽倐尔转头，随后便起身走到床边。

“感觉好点了吗？”

瑶瑶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什么疼痛都没有了，于是点了点头。

片刻后，她不放心的问道：“师父，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