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马甲攻略你(129)
茗羽弯了弯嘴角,没有说话。
禹尧:“……”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确定的问道:“这个神仙不会就是你吧?”
茗羽摇了摇头,唇角泛起一丝嘲意。
“没有神仙,从来没有所谓的神迹。”
“那是?”
茗羽顿了顿,总结道:“一个狐假虎威的可怜人罢了。”
年轻人对家乡的热爱是真的,对现状的痛恨也是真的。他在山中奇迹般的撑过一夜后,便拖着病躯离开了家乡。
他走到了山的外面。
这里依山傍水,虽不算富庶,但经常会有借道的人,年轻人在族里待一辈子可能都见不了这么多的人。
他选择留在这里,给别人帮工,靠着自己的勤劳挣下每一天的饭钱。
小地方事情少,但是来往的人却会给这里带来外面发生的事情。
他听到了朝代的更迭,战争与硝烟,贪婪与欲望。
看来外面的人也没什么不同。
他沮丧地想。
直到有一天,他背着一袋粮食抄近路,路过了一家学堂。
学堂不大,战争年代没有科举,文人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整座小城只有一位年近古稀的老头还在坚持。
镇上的人都说他读书读傻了。
他经过傻老头的门前,屋里只有几个四五岁的孩子,他一眼扫过去,甚至还有一个连口水吞咽都控制不住的稚子。
他们都是为了等上完课后,傻老头奖励的一根糖葫芦来的。
两岁的孩子也能吃糖葫芦吗?
年轻人看了看那个围兜亮晶晶的小孩,脑子里闪过了这个问题。
他经过门口,经过窗口。
这时,他听到老头讲了一个词。
“先礼后兵!”
什么意思?
年轻人鬼使神差的站住了脚。
但老头没有讲这个词的意思,只是重复的读了几遍,他在教孩子们识字。
年轻人等了一下,发现他还是没有讲这个词的意思,就卸下背上的米袋,趴在窗户上问道。
“什么叫先礼后兵?”
老头年纪虽大,但是耳清目明,就是反应稍稍迟钝了一点。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大圈,终于看到外面的年轻人。
他脸上一乐,但很快就收住了,摆出一副严肃相。
“年轻人!向人请教应当先在门口作三个揖,然后问一句‘求教夫子,我可以进来吗?’,等我让你进来,你才能问我问题。”
年轻人想了想,作揖又不是磕头,求人弯三下腰就能办成的话,倒是不吃亏。
于是他走到正门,学着之前看到的样子,行了三个不太标准的礼,然后高声问道。
“求教夫子,我可以进来吗?”
屋里的小孩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那个两岁的孩子笑得格外大声,他的围兜上又糊了一层新的亮晶晶。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老头高声应道,从藤椅上弹起来,一脸激动地迎了出来。
他那双形如枯柴的手紧紧地抓住年轻人的手,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好像生怕他离开。
年轻人从未受过这样的礼遇,有些不知所措。
老头把他拉了进来,让他坐到堂中唯一的一张席子上。
席子前有一方小桌,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这也是全屋唯一的一方小桌。
小孩们都是自己带的小板凳,见状张大了嘴巴。
“哇!”
“他是皇帝吗?”
“我觉得是,夫子说这张席子只有皇帝能坐。”
“皇帝是干啥的,能给糖葫芦吗?”
“不能,给糖葫芦的只有夫子和小贩,没听说皇帝能给。”
“哦,那也没什么啊。”
孩子们的嘴巴又闭上了,甚至还往下弯了弯。
年轻人听了这话,没当真,但受宠若惊。
夫子把他按到席子上,在桌前激动得转悠了几圈,而后才想起他的初衷。
“你要问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
“先礼后兵!”一个伶俐的小孩抢答道。
“哦,对对对,先礼后兵!”
夫子仿佛有了定心丸,立马正经起来,激动没有了,慌张没有了,面上隐隐还透着一种让人害怕的威严。
他仿佛变脸一样,认真的弹了弹衣袖,扶正发冠,站到了藤椅前。
藤椅一摇一晃,好像他刚离座。
老头顿了顿,转身气沉山河的坐下去,把摇椅坐正。
之后,年轻人再也没在学堂见过那张摇椅,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方方正正的座椅。
年轻人自这以后便每天都到学堂听课,有时候干完活路都看不清了,学堂还是有一豆灯光等着他。
孩子们彻底的讨厌上他,路上碰到他都会吵嚷着远离他,因为他们再也没有坐一会就能吃到的糖葫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