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54)
“要废边废,本宫怕什么。”宋皇后说着,忽的重重咳了两声。
侍女忙用手帕替她接住,见是一口泛着淡红色的浓痰,也不敢多看,只匆匆将手帕压在花盆底下。
正要扶宋皇后进去漱口,宋皇后却用力将她甩开,喘着气道:“扶我去内室进香。”
内室里摆着一个小小的佛龛,这是椒房殿不为人知的隐秘,至于那牌位上写着何人,侍女从不敢细瞧,只模糊认得一个李字——尽管她是知道内情的,可从不敢戳破那层窗户纸,万一被人晓得皇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或许便不止废后那般简单了。
宋皇后瞧见她脸上的惧色,不免轻轻哂道:“你以为他们不知?李家并非默默无闻之辈,何况又不是死绝了。”
说到死字,她脸上却显出黯然来,继而轻声叹道:“先帝的一道旨意将我拘入这深宫,可恨临终也不曾见那人一面,不知来世可能再重逢……”
侍女见她这般言语无忌,吓得险些便要捂她的嘴,还好宋皇后并不想与她谈论旧事,自个儿便住了口,静默的执起一柱清香插在面前沙坛内,又郑重的拜了三拜。
虽说皇命不可违,可当初终究是她负了他,愿那人在九泉之下能得安享清平,无忧无惧。
侍女看她做完一番祝祷,这才熟练地取来清水为她净手,想了想,终是说道:“方才奴婢听到消息,琼华殿的林美人仿佛有身孕了,是在长乐宫中验出来的,魏太后她老人家都吓了一跳。”
宋皇后依旧漠然,“与我何干?”
侍女的声音顿时哑了,还以为皇后听到这消息会高兴些,毕竟若非魏太后这些年明里暗里打压,自家主子也不会过得如此窝囊,如今老妖婆总算遇到对手了,她不是一直希望魏家女宠冠六宫么,结果魏氏的肚子没大起来,倒让一个穷伯府出来的小姐占尽便宜,这就叫自作自受。
可惜宋皇后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也没高兴起来,她似乎对人世间的一切失去兴趣,生也好,死也好,乐也罢,苦也罢,对她而言都毫无分别。似乎从先帝赐婚之日起,她的心便已经死了。
是因为那个人么?
侍女心中战栗,只能徒劳的安慰着,“娘娘好歹保重些身子,就算不为自己,也别趁了小人的愿。”
她对着窗,悄悄指了指长乐宫的方向。谁都知晓魏太后巴不得皇后早死,只有她死了,才能为魏家的女儿腾出位置,否则她一介长辈何必同儿媳妇过不去,还不是嫌宋氏碍着道了么?可惜这婚事是先帝赐的,哪怕是太后也不能质疑先帝的眼光,只好背地里干怄气罢了。
宋皇后何尝不懂得这些,可她仅是露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我倒是巴不得早点令太后如愿。”
入了这樊笼,便再没有逃出去的指望。而今更是阴阳两隔。
或许从那人身死之日起,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披香殿中,赵贤妃舒舒服服的唤来小太监川儿为她捏肩。
川儿虽是个阉人,模样却比一般的姑娘家还姣好,手艺更是灵活,赵贤妃每每见了他都觉赏心悦目,今日为着太后寿宴闹了一天,更是得叫他帮忙松松筋骨。
川儿不轻不重的在她肩胛上揉捏着,一面望着她笑,“娘娘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赵贤妃眯着眼,轻轻点了点头,“当然不错。”
不看黄松年说出那番话时,魏家人的脸都绿了?只怕连魏太后都想不到,这皇嗣竟会出在林若秋肚里,果然有福没福不是单靠家世决定的,别看承恩公府气焰煊赫,命里没有就是没有,强求是求不来的。
川儿笑道:“林美人有福也就罢了,娘娘你不为自己想想?”
赵贤妃睨他一眼,声音又脆又爽,“陛下不叫本宫生,本宫能有什么办法?”
她自知平西将军府手握重兵,已是犯了天家大忌,以陛下的个性,防着她还来不及,怎舍得给她一个孩子?故而这些年皇帝不往她宫里来,赵贤妃也不在意,她人在这里,便与家中父兄互为倚仗,好歹没人敢给她罪受——不是每个嫔妃进宫之后就得千辛万苦争宠的,似她这般身居高位又手握协理六宫之权,岂不比争宠还要强得多?
只是,到底有些意难平。宫里的女人没有子嗣便如无根之木,难免忧虑来日之事,若皇储立的是旁人还好说,可若让那些嫉妒偏狭的魏氏女生下孩子,再立为太子,那她的处境可就岌岌可危了……
别人的孩子都不可靠,唯有自己能生才算终身有托。
川儿见她沉思,因又凑趣说道:“其实您也无须着急,贵妃娘娘不也没孩子,她倒过得跟个活菩萨似的,有她拦在头里,您只管放宽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