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401)
说罢,便悻悻离去,等这边叫起再过来——也不知有什么可看的,偏这些娘娘多事,宫里年年死的人数不胜数,若个个都这般啰嗦琐碎,她们简直该忙不过来了。
赵贤妃顾不上同那婆子置气,只是站稳脚跟,小心打量眼前人形。
川儿却仿佛十分羞惭,并不敢睁眼看她。他当然也知道自己所为大逆不道,正因如此,赵贤妃的道来才令他愈添愧怍。
“我不是来帮你说情的,”赵贤妃稍稍退后一步,站定了看他,努力冷着音调,“不过主仆一场,临死前,总得来送送你。”
“谢娘娘。”川儿嗫喏着道。
余外两人便无话,似乎赵贤妃不开口,他便没什么可说的:是不敢,还是不愿?
赵贤妃却希望他能拿出素日油腔滑调的派头,向自己讨讨情——她肯不肯答允是另一回事——谁知见到的却是一个窝窝囊囊、自认为有错的废物,赵贤妃心下不禁恼火,冷声道:“那老太婆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死心塌地对她?”
若非两人年岁差得太大,赵贤妃几乎疑心他俩有何苟且。
川儿见她误会,忙分辩道:“不是这样。”继而却又低声,“太妃娘娘曾对小人有恩,小人不敢不报答……”
若非郁太妃将他从圊厕行里拉出来,这会子他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受欺负呢。川儿读书虽不多,却牢记得一句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后来他虽得知郁太妃救他的目的不过是在宫里安插一枚棋子,可他依旧感激她。再说,要不是被分到披香殿里,他哪能过上好日子,贤妃娘娘有时候虽糊涂了点,对待下人却没话说,对他尤其好。这份好,他始终念在心里。
可惜为时已晚,他为了报郁太妃的恩,不得不赔上自己一条命,至于贤妃娘娘的恩情,只有等来世做牛做马再回报了。
赵贤妃见他沉默,不由得冷笑道:“她要你去死,你便得去死,哪怕明知本宫会受你牵连?”
川儿无言以对,即便他再怎么揽尽罪责,娘娘还是会被流言蜚语所扰,这个他也是知道的,他只能尽量将影响减到最小。起初郁太妃最初分派给他的任务并非偷令牌,而是在万寿宴上下毒,可他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偷东西还能他一人承担,可若是牵涉到谋害龙体,那贤妃娘娘务必不能独善其身。
“娘娘,我真的不想连累您的,您相信我……”川儿有些不安的道,在见到赵贤妃微红的眼眶之后,他愈发手足无措。
赵贤妃飞快的抹了把眼角,“你不用对不起人,那对牌是我故意让你偷走的。”迎向对面诧异的目光,赵贤妃愈发冷笑出声,“不过是想试一试你,谁知道,你半点经不起试。”
川儿愧怍地垂下头。
赵贤妃牢牢盯住他,“用不着你在这儿逞什么英雄好汉,你以为本宫会感激你?傻子才不想活命!只管说是本宫指使的好了,横竖本宫不怕被人诬陷,有赵家在,凭你怎么舌灿莲花,本宫都不会有事的。”
她嘴上如此,心里却暗暗气苦:她都说得这样明白了,总不至于还听不懂吧?仅仅往她身上泼点脏水,就能换来活命的机会,这样的买卖难道不划算?
川儿却仍旧低垂着头,“娘娘还是快走吧,这样的污秽之地,原本不是您该来的。”
赵贤妃几乎已经绝望了,恨不得张口骂他蠢,临了话到嘴边,却成了幽幽一句叹息,“这些年,你对本宫是否谨守主仆之义,是否还有过别的心思?”
川儿惊讶地望向她。
赵贤妃姣好面容露出苦涩微笑,明知道不该问的,可她还是问了,近乎自贬身价似的,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还是,仅仅出于那点不甘心?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川儿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无力地点了点头——也可能是累极之后的反应,任何一个人这样四肢架在墙上,用绳结缚着,都不可能长久坚持得住。
尽管他点头的幅度微乎其微,赵贤妃却已然心满意足,她昂首道:“一路好走。若有来世,但愿你还记得本宫对你的大恩大德,本宫会向你讨回来的。”
说罢,便旋身而去。
川儿望着她翩跹背影,眼中不禁流露出温暖的光。
他想他可以安心赴死了。
娘娘,来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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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秋接到暴室那内奸自尽的消息,并未过多留意。齐王余党正在逐步清理,这些人早晚是要死的,虽说一个小太监算不上什么核心人物,可谁让他非要与此事扯上干系,便是自己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令林若秋意外的是另一件事,那叫川儿的将赵贤妃撇得干干净净,楚镇也没打算降罪与她,可赵贤妃却到御前递了帛书,自请降为最末等的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