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闻之,人言否?+番外(67)

作者:山寒

对于荀弈这样的身份,禁足和罚俸更多的是面子上的惩罚,基本上算是圣上不打算与他计较,所以小惩大诫了。

悬着的心落到实处,傅宁不由露出了笑容:“圣上果然还是顾念亲情的。”

荀弈却笑了一声:“亲情?”

傅宁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荀弈却没有继续聊下去,而是看着他缓缓道:“你知道林家是怎么罚的吗?”

他顶着傅宁略有些惊讶的目光,淡淡道:“圣上斥责了中书令,说他管教不严,致使家中小辈肆意轻贱旁人,责令闭门思过,罚俸三月。”

傅宁皱眉:“和你的刑罚一样,圣上这是打算一碗水端平?”

荀弈唇角勾了勾:“除此之外,林平吓唬中书李侍郎的嫡女,又对同院学子恶语相向,散布谣言,甚至在同院的学子饭食中下药,行为恶劣,圣上震怒,已经责令他从国子学退学了。”

从国子学退学,那基本就是断了林平的官场之路了。可怜老中书令费尽心血为他儿孙谋划了许多,这一下尽皆付诸东流了。

傅宁淡淡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也怨不得旁人;只是圣上这样数罪并罚,应当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荀弈瞧着他,赞许地点点头:“不错。今日早朝,你舅舅替我求情时,声泪俱下地将这些说了个干净,圣上才能借题发挥,顺势打压林家的。”

“顺势?”

荀弈道:“林家喜好营私结党,官官勾结,圣上看他们不顺眼许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怎么能不下狠手?”

傅宁忽然想起了昨日晚上,他和李侍郎说起静姝的事情时,李侍郎突如其来的好心情。他原先以为李侍郎是因为找到真凶而高兴,但今日听荀弈一说,他才忽然发现,也许还有更深的、朝堂之上的缘由。

而至于先前他外公将人手交给他,任由他去调配去查这件事,只怕多半也不仅是外公的意思,更有可能是经过了圣上的默许,他外公借着叫他查案的由头,让圣上看看傅宁的本事。

荀弈见傅宁低头沉默不语,便轻声问道:“怎么了?”

傅宁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朝堂之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果然还是太愚钝了。”

荀弈却摇了摇头:“你一点都不愚钝,只是才到京城,不了解这其中的关窍罢了;距离你真正踏上朝堂还有许久的时间,足够你慢慢理清明处与暗处的线。”

傅宁点了点头,神色却未见轻松。毕竟他母亲虽然兄弟姐妹不少,但到了这一代,目前却只有他和静姝两个人,静姝天性活泼不愿意受拘束,那功名与朝堂之任,便都落在了他头上,叫他实在是有些忐忑。

身旁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傅宁抬起头,便见荀弈正看着他:“但如果你实在想学,叫我一声好哥哥,我现在就教给你,如何?”?

第46章 -画

哥哥这一词,其实本身并不带有许多其他的意味。

譬如先前荀弈要听的“省之哥哥”,虽然于他们这个年岁来说,多少有些太过亲昵,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好哥哥”这一称呼,便截然不同了。

平日里和关系好的朋友闹着玩,喊两句便罢了;可是在此情此景之下,荀弈试图让他喊一声“好哥哥”的意味,却并没有这么简单,而是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就像是冯羽房间里藏的那些话本中,风流潇洒的书生腻在粉面含春的美貌小姐身上,情到浓时,诱着她喊一声“好哥哥”似的。

傅宁张了张口,“好哥哥”三个字在他舌尖上滚过一圈,没被他说出来,却在他脸颊上烧出了一点殷红。

只可惜夕阳的光晕太朦胧,站在他面前的人没有看清,还以为是自己太过孟浪,惹了对方不高兴。

“我开玩笑的。”荀弈轻咳一声,假装若无其事地开口,“朝中局势盘根错节,一时半刻也说不完,等来日找个时间,我慢慢说与你听。”

傅宁松了口气,心情不知是轻松还是失落:“好。”

只是荀弈说的来日,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了实现的机会。

节日一过,国子学的课业便前所未有的繁重了起来;学里的先生铆足了劲,恨不得将学子们一天到晚都留在各自的院落里背书与写题。

傅宁的闲暇时间由此也变少了,就连那位他期盼已久的西北神医来到京城时,也是好容易才抽出时间见了一回,其他的便只能拜托李侍郎与外公帮忙安排了——他在国子学还有许多课业要做。

就这样忙碌了许久,直到傅宁接到从月州寄来的书信,读到信中的“京城天寒,吾儿切记加衣添饭,勿忧我心”时,才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京城已然是深秋时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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