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难逃(75)
可应该如何提醒路训,让他赶紧回定远,不要掺和这些事呢?
她装病装感冒装发烧,锦瑟都能应付,坚决不让她与外人有接触。
司南眸中露出沉思,良久才终于下定决心。
宋青舒乍然听闻司南不吃不喝闹绝食的时候,一开始是冷笑不止。
“她这种人能绝食?那本王给她收尸。”
等过了三天后,确认那女人连水都拒绝,已经干枯的话都出不了口的时候,面色渐渐阴冷。
又咬牙切齿,就差提刀冲过去:“她要饿死,那就随她。”是他对她太温和了,让她这样犯上。
第五天的时候,锦瑟颤抖着来见他,说司南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再不救治,恐怕真的会死,若不是她强行喂水食,恐怕人已经挺不住了。
宋青舒听的心头一紧,手都抖了起来,他才知道,原来一个普通人不吃也不喝,只能坚持三五天。
司南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她本来是个好吃爱动的性子,这几日过的生不如死,完全靠着心里一股子怒火和恨意支撑了下来。
她一动不动,只觉整个人都无力了,想不了任何事,也无法凝神去想,原来饥饿是这种滋味,真难熬啊。
从前那些先烈,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后世生活的那么安稳,都是他们拼命挣来的呢……
正神思不属的时候,她听到一阵犹如天外来的声音,有好几人脚步匆匆的踏进来了。
“她怎么样了?”语气有些焦急。
司南在陷入昏迷前,嘴角还微微勾了个弧度,有些得意,这个狗东西,整天关着她,如今还不是来见她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看到发黄的暖阳从窗外枝叶间透下,有些斑驳,她悄悄动了动,发觉身上还是绵软无力,只能继续躺尸。
“醒了?”耳边传来一道嘲讽声音,宋青舒心内松了口气,口中却丝毫不让,“本就粗俗,如今更是丑陋不堪。”
他心口微微动摇,又滞涩的紧。
初到定远之时,他忍着满腔怒火曾去偷窥过她,看她明艳丰腴,恣肆夺目,比之从前还要美貌三分。
加之与男子一般的性子和地位,行动潇洒恣意,神采飞扬,带着幕笠如骄阳一般走路带风,看起来便叫人心生亲近,与如今躺在床上干巴巴的模样相距甚远。
他当时就怒火中烧,厌恶这个女人曾那样对他,更厌恶她如今过的这么好,他当即找到定远上头的官员,以强势压下,直接把司家按在了泥土里。
如今她要见她,依旧是用这种决绝的方式,从无一句软语,旁的女子遇到这种情况,早就掉了三斤泪,诺诺只有三斤脏话。
真是乡下丫头,粗俗不堪。
宋青舒看她眼神都不转动一下,恨的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恨不得上去杀了她。
福子站在身后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人,时刻准备劝阻。
司南闭着眼已经无力反驳,心内偷偷的骂,你才吃藕,你全家都吃藕。
大夫果然来了,司南艰难的在锦瑟帮助下坐起身,看都不看宋青舒。
宋青舒站在一边恨的牙痒痒,差点就要冲上去掐着她的脖子,厉声质问她,为何要逃?为何要这样?为何要背叛他……
司南看他出去,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指使锦瑟开窗,趁着空隙抓起早就准备好的丝带系在大夫袍角,大夫无所觉,青色带子也不算太显眼。
这五天没白饿,好歹人没死,目的也达到了。
当大夫再次来驿站给司南诊治的时候,才进驿站就被一个学子拦住了,“大夫,救命救命,耽误您一会儿。”
等大夫莫名其妙被推出来的时候,屋内床上的男子依旧在哀嚎,他身上还有要事,看着诊金不少,也就没有计较。
“好了,多谢宋兄。”路训朝床上哀嚎的男子拱手,满脸感激,“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那男子听到他说话,这才眨巴眼睛坐起身,“嗐,总有再见之日,今天你怎么回事,仲言,非要我装病是做什么?”
路训无心多说,已经走了出去,等在路边。
足有一个时辰,大夫才出了月洞门,袍角他系上去的丝带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系的若蝴蝶般的红色丝带,随着大夫的动作犹如振翅欲飞。
红色蝴蝶振翅丝带——快跑,有危险。
司南喝完药,靠在床头,将手中的白色丝带缠绕在指尖,整个人已经放松了许多。
路训很听她的话,想必不会胡乱冒进,等他回了定远,家中父母也有慰藉,她能松口气,如今她被看管的太牢了。
幼时两人调皮总是约着一起,若是碰到不能出去的时候,便在墙边系一根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