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难逃(265)
路训每日都战战兢兢的护着她,只要司南说的,无有不应,“好好好,别说小羊,就是叫小猪都行。”
被司南笑骂:“你认真一点,孩子从小叫到大的名字呢。”
路训却来不及顾着这些了,只笑着让司南决定。
不过这几日多雨,司南也就没有出去了,她如今六个多月的身孕,肚子也大了,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身边没有老人就有些麻烦,新手孕父母犯过的错误,两人大概都犯了,好在有左邻右舍帮忙,总算平安过去。
“路训,快扶我一下。”司南坐下后不断锤着腰,只觉腰酸的很。
这才六个多月,还有好一段日子要熬呢。
路训比她还要紧张,就差要将稳婆请到家里来,其实在定远,贵人家都是这样,早早就准备好东西,稳婆产婆请三四个在家候着。
不过司南倒是比路训要松快多了,她觉得自己的状态挺好,许是心宽体胖,她如今又丰腴了许多,但肚子看着不太大,四肢瞧着倒也没变多少。
想来生产的时候不会太艰难,连接生的张大娘都说这一胎应该不会受罪,只要继续保持就好。
路训还是不停的去烦扰张大娘,他担忧的不行,就怕自己做不好。
接生的张大娘很大气,朝路训摆手:“这还早呢,等要生了再说。”
穷人家的媳妇,便是生产当日都还要劳作呢,生在田地里也是有的,路家的小娘子已经够享福了,相公还天天服侍着散步,没有哪家的妇人有这个好命。
“你也别担心,现在就保证吃喝,不要劳累,也不要补太多了,到时候胎儿太大,生起来可就难了……”
路训把这些话全都拿着笔记了下来,生怕漏了一个字,烦的张大娘都不愿搭理他。
司南拉过路训的手安慰:“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你别担心,会顺利的,不会有事。”
路训捧着册子满脸担忧,幽幽地道:“阿南,可你不是猪啊。”
司南:“……”
她也不想理他了。
好在岑宇的信又随着商队重新来了,司南本想拆开,可看着路训跟在一边可怜巴巴的样,无奈叹了口气,把信递了过去。
“说了什么?”
路训老老实实概括了一下:“夏禾也刚诊出有孕了,岑宇说暂时不能过来了,等夏禾生了,到时候两家人一起聚聚。”
“请我们做他孩子的干爹干娘,这个可以。”
司南面色平静,坐在屋檐下静静地听,手在肚子上轻轻抚着。
她心里自然担忧,在一个地方停留久了,痕迹也会多起来,暴露的可能会更多。
路训握着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他还说,大庸并无什么变化,端王的事儿渐渐压下去了,新制依旧在缓慢推行,兖州被端王的人重新梳理了一遍,恐怕我们到时候回定远会不方便。”
司南点了点头:“兖州既然已经解决了,那我们暂时是不用想着回去,不管如何,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路训也点头:“不错,还说朝廷如今动作不大,皇上在端王消失后,也派人去找了,但是一无所获。”
“另外,爹娘那边很好,他让我们不用担心。”
司南仰头看着不断滴水的屋檐,在碎瓦砾上砸出四溅的水花,远山有些朦胧,雾气弥漫,一派宁静悠远的好时光。
“希望能顺顺利利的,什么都不要发生。”
她此时有了孩子,心里头的软肋更重,便开始后悔当初在月氏时的冲动,她对宋青舒做下的事儿并不后悔,可她其实是应该制止住的,宋青舒的身份,与她而言就是一道鸿沟。
小小的沟头村又来了一户人家,听说祖上是沟头村的,很早就搬走了,如今在外头难以为继,便收拾家当回山里生活。
村里人闲言碎语很多,不少人看笑话似的说着八卦,也有人感慨万千,说着来人祖上在村里如何如何。
路训和司南没有瞧热闹,两人每日都过自己的日子,从不瞎打听或是过多接触别人,不过司南心里不安,还特意包了头巾去新搬来的人家门口晃了一圈。
没什么稀奇的,是兄弟两,穿着比一般村民好,不过的的确确是庄稼人,看着颇愁苦,想来搬回老家实在是无奈之举。
兄弟俩从前的旧屋早就倒塌,便花三天时间搭了茅草屋,还准备请村里人吃顿饭,也多谢村里人的收留。
这是应该的,司南和路训找到这的时候,也请了村里人吃饭,习俗总要遵守的。
来邀请的是弟弟,一双淡眉,厚唇,颧骨边还有一颗痦子,他十分热情,像自来熟般就冲了进去。
路训都没来得及拦住,这人就进了屋子,见到司南像是才起身,慵懒纤纤,雪肤花容的模样令他双眼都亮了,随即连忙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