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难逃(225)
他本就不同意王爷来月氏,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只想着逃的女人,实在是不划算。
可王爷乐意。
福子想起司南苍白的脸,只能长叹一口气。
能引得王爷跟着的,除了姑娘,还能有谁呢?
“姑娘的地方,查清楚了么?”
其中一人站出来,有些犹豫道:“查清楚了,今夜就能过去探一探。”
福子无力摆手,有些有气无力:“不用了,我自己去,你们去了反而会坏事。”
姑娘遇强则强,手段太狠,反而会坏事,何况,这不是大庸。
福子思来想去,又怕两人恩怨太深,会让王爷受伤,姑娘有多狠,他是知道的。
当年王爷对姑娘念念不忘,后来终于抱着美人归,和诺诺姑娘同睡一夜后,第二日简直就是灾难,幸好当时去了近郊宅院,不然整个王府都不够姑娘拆的。
他心头这么想着,又有些愧疚,姑娘虽然狠,但对他们没话说,从来没有架子,当初要不是姑娘,自己的弟兄可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而且,还主动跟王爷说让他们去读书。
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能伤了王爷啊。
福子叹着气,收拾了会便准备出门。
……
秋高气爽,气温变的舒适,披件薄衫便能晃悠一整天,四处都是丰收后的残缺景象,田里的庄稼俱都纷乱。
路训提了个食盒往暗室内走,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将大庸的端王爷给抓了起来,囚-禁于室。
这对他来说实在有些颠覆,其实这几年的经历,一直都挺奇怪,他自幼习的便是忠君爱国,做的文章,也是为国为民。
如今却将家国抛下,还将君给囚了。
“王爷,喝口水吧。”
宋青舒缓缓抬起头,一双鹰隼般锐利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看他,唇瓣干燥,口中冰冷,“路训,我会杀了你。”
他想起路训走到他身边时,其实两人相处不错,路训与诺诺有些像,都很理智,也会鼓动人心,可他那时候没有发现。
路训并未生气,将杯子再次递了过去,“王爷,在我慢慢懂了阿南所受的苦时,我也是这般想的,我要杀了那个人。”
宋青舒冷笑一声,面上十分不屑,连话都不屑再去讲,他们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拿剑的人,是不可能杀人的。
路训也毫不在意,见他不喝,便轻轻将杯子放到了地上,又把墙角的椅子拖了过来,坐在了宋青舒对面。
“但是,阿南却压根不说,或许她是知道,我们没人能斗得过你,所以她隐忍了下来,我一开始很愤怒,又很无力,那种无法保护心爱女人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我只能将从前学的东西放下,连心中的抱负一并放下,为阿南铺路,为我们的将来铺路……”
路训靠在了椅背上,墙顶打下的一束光恰好从两人之间穿过,堪堪能瞧见对面人的表情。
路训默默合上眼,眉间微蹙,声音低沉,“这么久了,阿南在您那经历了什么,我不敢想,我经历了什么,王爷,想必你如今也感受到了……”
他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宋青舒:“锥心之痛……”
路训抬手一下一下地锤着心口,声音变的沉痛,面上表情终于带了些愧疚,“每每到了入夜,我只要想到阿南过的日子,就摧心剖肝的疼,切齿痛心,心间绞痛的我根本睡不着觉。”
“幸好,阿南有她的坚持,她从未动摇过。”路训眼中露出一抹光,自信强大又坚定不移,“我一开始以为阿南或许会变,可能会臣服于强权和富贵之下,也会不忍受辱,无奈死去。”
路训眼中含泪,似琉璃过水,可唇边微微上扬:“可我都想错了,阿南一直都是阿南,她很清醒,便是历经种种,她依旧愿意回到家里,和我一起……”
遇到这样的姑娘,他还有什么理由退缩的,必须咬着牙努力向前、再向前,为了自己为了她,为了两人的未来,奋勇向前。
他说服了父母,也说服了身边的所有人,幸好,苦尽甘来。
“王爷,强求并没有好处,放过自己,也放过我们吧。”
宋青舒听的脸色铁青,一双眼里恨怒翻涌,良久才冷笑道,“你不懂,路训,人太复杂了,诺诺心里头有我,只是我伤她太深,所以她没有发现罢了。”
他微微闭目,又重新将两人日夜相对的场景在脑海中一一滤过,有那么几个瞬间,诺诺是真心为他的,他能感觉到。
路训微微摇头,“王爷,您这样,没有一点好处……”
宋青舒却不愿听他废话,闭上双眼,“滚,本王不想与你这种忘恩负义之辈说话。”
他又冷笑着看路训,唇角向右勾起,一双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冷厉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