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难逃(154)
“福子,诺诺姐姐病好了,你一定去将军府通知一声。”
年岁心道,自己可是克服对端王爷的恐惧后才来的,哪知道几次都不得见,想到说不定还要再见几次宋青舒,就情不自禁的拧眉。
福子恭敬点头:“姑娘,您放心,奴才一定办到。”
这件事也让嘉宁帝大为震怒,借此机会,在朝堂上怒斥某些人是乱臣贼子,竟然连当朝王爷都敢进犯,吩咐彻查下去,皇族威严不容侵犯,这事绝不姑息。
这让王司空一行人很是混乱,他们很确定,自己昨日并没有派人去截杀端王爷,那种低端的手段,简直垃圾到不想说话。
若是确定要撕破脸,那必是不死不休,如何能让人毫发无伤的回来呢?
况且听金吾卫的人漏出的一点口风中,端王爷不说重伤,便是一点伤口都看不见,连那个宠姬也只是昏迷。
这算哪门子的刺杀?
陷害,肯定是有人陷害,可到底是谁呢?
但是从今日开始,便有金吾卫参与其中了,这场口头上还有笔杆子上的较量,正式参与了兵力,玉京的态势便也愈发风云诡谲。
司南醒来时,只见一排窗栏中透出温暖的光,已是下午了。
一转头看到个陌生丫头在旁边打湿巾子,水声哗啦响,她心头一惊。
“锦瑟呢?”
小丫头见司南醒了,笑着道:“姑娘,您放心,锦瑟姐姐在她房中歇息。”
司南知道锦瑟没事,就放了心,又重新躺了下去,这两天耗心耗力,她觉得身体有些吃不住了。
她又回想起早间自己拿着匕首,那时候就好似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怪思中,抛却了道德,没了任何束缚,只想杀人。
她翻了个身,将被子压在身下,有些茫然。
人之所以是人,并不只是因为身上没有毛,更应该是对事物分辨有区别于动物,宋青舒的例子便是她的对立面,她永远都不愿变成那样。
她心中有善恶、有是非,基于此她才能毫无芥蒂的反抗,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对宋青舒这种人的嗤之以鼻,一旦手中真的沾了血……
司南有些痛苦,人的道德感是基于对自身的约束,可她如今这样,真的要一直死守么?明明她有机会逃开的。
辗转反侧间又觉得自己虚伪,间接害人不还是一样在害人,偏她要矫情。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丫头在门前见礼,是宋青舒来了。
他有些憔悴,面色带着苍白,唇瓣皲裂,头发披散,一身玄衣,踉跄着走进屋中。
“诺诺,你好些了么?”
司南点了点头:“好多了。”
宋青舒今日很是沉默,在床沿边坐了一会,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诺诺,你好好养身子,这两日我可能不会回来了,好好在家等我。”
司南定定看着他:“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了么?宋青舒,你……”
她有许多话想出口,却不知该如何说,玉宁公主其实都说过了,只是他不信而已。
宋青舒点头:“嗯,诺诺,王府里安全些,你这几日不要出府。”
“好。”司南也不想这样死。
出了门后,宋青舒扶着福子的手,轻轻问了句,“那些人都安排好了么?不要留下痕迹。”
福子连连点头:“王爷,都安排好了,不过还是少了些人,到底比不上宫里的,实在抵挡不住。”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咬牙说了出来,“王爷,咱们要不还是别做这事儿了,又危险又不讨好,像往日那样逍遥快活也挺好的。”
福子心里很矛盾,王爷如今看着要好很多,可过的又不快活,以前表面看着快活,至少没这么多烦恼。
宋青舒却摇头,喃喃道:“你不懂。”
尝过了甜头,就再也不想吃苦的了,人活的清醒了,也就不想糊涂了。
他撑着身体换好衣裳,架上马车就进了宫。
宁海公公见宋青舒来了,赶忙进皇后宫中通禀。
嘉宁帝一听他来了,连忙出去相迎,“阿舒,你没事吧?”
他上下打量了宋青舒一番,见他确实没有受伤,长长地舒了口气,“没事就好,朕快担心死了。”
宋青舒顺着他的手坐下,笑道:“皇兄,我命大的很,不会有事的,不是有句话嘛,祸害活千年。”
嘉宁帝一瞪:“胡言,你如今都快成香饽饽了,什么祸害?”
“真的么?皇兄。”宋青舒面上依旧含笑,“您会永远信任臣弟么?”
嘉宁帝抬眼认真的看他,双手捏住他的肩头:“会的,阿舒,你永远是我的弟弟。”
宋青舒回想起福子说的话,他昨日无法调派人马,去了宫中正急急不得入门的时候,是宁海公公的干儿子看到了,替他传话,宁海公公亲自带着皇上的口谕去了金吾卫处传旨,幸好没有去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