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前辈赠晚辈功法，晚辈如不是得前辈相助，也不能这么快结丹。”

“叫我过来，就只是为了道谢吗？”

曲一明眼里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情绪，直勾勾地盯着苏离，让苏离满脑子只有曲一明的眉眼和唇，活像被什么狐狸精勾了魂。

“当然不是……”苏离愕然，索性已经开了口，不如直说了当。

“不知道前辈会不会经常幻听，比如……”苏离还在斟酌用词。

曲一明打断她，“听闻你本是金火土三，机缘巧合吃了洗灵丹，所以洗去火灵根，是也不是？”

“是……”不知为何，虽然知道曲一明调查过她，但她却生不起气来。

“就那一日，有一人曾试图阻拦你吃洗灵丹，这人便是云家的小公子，是也不是？”

“是……”苏离再应。

曲一明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果真是你，若不是我调查到苏莲的功法和灵火背后有云家小公子的手笔，我就认错人了。”

苏离讶异，想不到苏莲和云潭还有些干系。

“苏离，你既然已有婚约，不该再来寻我的。”他看着苏离的眼神里，有着克制的礼节。

“不是的”苏离急忙解释道：“我与柳逸云只是当年两家族为了一时和平方才不得已定下的联姻，并且在前不久，我便与他解除婚约了。”

“当真？”曲一明的眼里有光，苏离全然被他眼里的光彩夺去心神。

她痴痴然地点了点头，第一次不顾隐藏自己，试探地问他：“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

“修士不入轮回，前世今生对于修士不过是荒缪之谈”曲一明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望着苏离，眼神缱绻：“但我相信，修士必然对未来有着或多或少的预感。”

苏离怦然心动，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与曲一明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从她一开始看到曲一明就哭的情况来看，结局怕是并不如意。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接近曲一明。

她怕错过他，更怕落得一身伤。

“初见你时，我便对你心生好感，不知你对我的感观又是如何呢？”曲一明的声音十分好听，配上他天下无双的容颜，难有几个女修能逃的。

“我……”不知不觉泪意涌上眼，视线被水雾模糊了双眼，“我一看到你就想哭……”

曲一明一噎，恰好此时拍卖会的侍者早就不知道换过多少批人，又有一不懂规矩的男侍敲了天字甲号门。

曲一明将表情一收，面无表情明显十分不悦，见苏离眼泪都被吓干了，复又展演一笑，道：“怎么不看了，这一个可比上一个好看多了了啊。”

苏离见曲一明起身作势要走，急忙拉住他的袖摆。

元婴要走，哪等的了金丹挽留。

苏离后知后觉，她被套路了。

只见他笑得好不开心，“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明明是两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诗句，苏离不知怎的却从心里接上了去。

她顿感心口抽疼，神魂刺痛间，隐约看见一盏画着幼猴屁股的花灯，再然后，就是一扇大门关上了，把所有画面关在里面。

“你怎么了？”见苏离脸色惨白，捂着心口十分难受的样子，曲一明关切道。

“你退下。”苏离先将门外的男侍打发，才与曲一明解释：“我时常会听到一人叫我阿离，可等我仔细去看，仔细去听，又总是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与你一样，我时常听见一女子撕心裂肺地叫我一明，我细细回忆，也只记得那女子额心有一朵盛放的红莲，以及随手便可召唤的灵火。”

原来曲一明和她一样，都只记得细碎的一点点回忆。

“阿离——”

听到这一声呼唤，苏离抬头看唤她名字的曲一明。

“真好听”曲一明凤眼带笑，分明是再清冷不过的双眼，眼里却有着灵动与狡黠。

“从今以后，我便这么呼唤你吧，也请你，叫我一明。”

苏离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唇角忍不住高高翘起。

曲一明见苏离并不反感，直截了当地说：“既然你与其他人解除了婚约，可否做我的道侣？”

苏离表情僵住，她根本没想这么长远的事情。

“怎么……你……不愿意？”曲一明神情有些落寞。

“不……”她紧紧抓着曲一明的袖子，生怕曲一明跑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急得满头大汗。

“那是因为太快了吗？也是……”他坐回茶座旁，一笑道：“是我太心急了，等多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吧。”

两人重新坐下来，此时拍卖会进行到压轴物品，她的三枚结婴丹被抢拍，一声声的加价声境况激烈无比，苏离仿佛听到灵石滚滚进账的声音，让她紧张的情绪稍微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