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酒就好了。”凡逸尘说。

“没有酒。你想喝酒？”

“嗯，你不觉得美酒配烤鸡很不错吗？”

“我觉得烤鸡很不错。”连楚芸吃着烤鸡含糊地说。

凡逸尘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

“没什么。”

连楚芸继续吃鸡。

两人打山鸡本就花了大半日，吃完时已暮色西沉。

连楚芸起身要走。

凡逸尘跟着连楚芸。

“你跟着我干嘛？”

“你去哪？”

“暖泉。”

“我也去。”

“我去洗澡。”

“我也去洗澡。”

“......”

“你身上沾了鸡血，我身上沾了泥巴。正好一起洗。”

谁要和你一起洗......

“那你先去吧。”连楚芸说。

“那你呢？”

“我晚些去，等你洗完，我再去。”

“两个大男人，你害什么羞？”

“我没害羞，不习惯。”

“那行吧，你先去洗，你洗完了，我再去。”

“你现在不去了？”

“不去了，你不是不习惯吗？”

“好，那我先去，等我洗完了回来叫你。”

连楚芸拿着小盆装着干净衣服朝后山走去。

凡逸尘双手抱臂，嘴角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

“想不到，堂堂紫宸仙人，也怕和男人一起洗澡。”

后山暖泉。

连楚芸解下腰带，褪去外袍，中衣，只剩下亵裤。

白皙劲瘦的小腿慢慢迈进暖泉，三千青丝瀑布般倾斜肩背，肩宽腰窄腿长的身形在皎洁的月光下迷离在暖泉的缕缕水雾中。

忽然，连楚芸感受到了暖泉异样的波动。有人下水了。

谁？

那个身影隔着袅袅水雾很快浮现。

“楚芸哥哥，这么巧啊？”

“你！你不是说我洗完你再洗。”

“啊，是吗？”

“是！”

“你洗完我再洗，我洗的岂不是你的洗澡水？这多不好。”

“这暖泉是活水，可自我净化，怎么可能会是。”

“哦，这样啊。”

“当然！你别再过来了！”

凡逸尘站住。

隔着水雾，凡逸尘并没有看见连楚芸脖子上的红。

“好吧，这样又看不清，你紧张什么？看见了也没关系吧？”

“......”

“楚芸哥哥？”

凡逸尘又往前走了一步。

“别过来！”

“哦，你不说话，我还为你溺水了。”

“没有。”

连楚芸转身打算上岸，忽然想起自己只穿了一条亵裤，那岂不是会被看得几乎精光......

他不知道，其实在他脱衣服的时候，凡逸尘就已经在暗处看着他了，看着他脱去外袍、中衣，露出白皙的肤色，流畅的身形，只剩下一条亵裤。

连楚芸又继续在水里泡着。心脏跳得很快。

“楚芸哥哥，你洗完了吗？”

“没有。”

“你还没洗完？”肉都该泡皱了吧......

“你洗完了吗？”连楚芸问。

“洗完了。”

“那你快上去吧。”

“哦。”

过了一会，连楚芸问：“你上去了吗？”

“还没。”

“你怎么还不上去？”连楚芸也感觉自己泡得有些久了，头都有些发晕。

“楚芸哥哥为何这么急着想让我上岸，莫不是想看我没穿衣服的样子？”

“不想看！”

连楚芸气死了，谁想看你不穿衣服，明明是怕被你看见没穿衣服的样子。

“哦，那我上去了。”

连楚芸听见凡逸尘上岸的水声。

又过了一会，连楚芸问：“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

凡逸尘应当走了。

连楚芸往岸边走去。

岸上没有凡逸尘的换洗衣物，他应该真的走了。

连楚芸白皙的脚掌迈上了岸。

“楚芸哥哥。”

“！”

连楚芸一把扯起自己的衣袍披在身上，“你怎么还没走！”

“我落下个东西，回来找找。”

“那你找吧，我先走了。”

连楚芸抱起自己的小木盆赶紧走了。

“你衣服还没穿好呢！”凡逸尘喊道。

连楚芸才顾不上衣服穿没穿好，大步往回走去。

凡逸尘看着连楚芸的背影，喃喃道：“已经找到了。”

连楚芸回到小屋后，赶紧将衣服穿好。

“楚芸哥哥。”凡逸尘敲门。

“干嘛？”

“你把结界开了呗。”

“不开。”

“我今天和你一起洗澡洗了那么久，皮都快脱了一层，现在身上可干净了，让我上床睡呗。”

“谁和你一起洗澡了！”

“行行行，你没和我一起洗澡。”

“......”

“你好歹让我进屋睡吧，这山上外面晚上是真的凉。”

“......”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围绕小屋的水蓝色结界消失了。连楚芸打开了小屋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