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煞魔缠上了(24)
只是他仍不喜欢“大人”这个称呼。
“别叫我大人。”谢卞又重复了一遍。
“那叫什么?”
这倒是把谢卞问住了,白大人,谢必安,小谢,都不太适合。
总不能也跟着叫安安吧?
谢卞犯嘀咕的时候忽然想起,老范甚至都没怎么称呼过他。
在无妄城里是说不上话,来了人间是不怎么说话。
“随你的便。”
赵猛歪着头还真思考起来,过了半晌试探开口,给出了他的答案。
“大哥?”
谢卞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大哥”这么江湖气的名字真的适合他吗,他难道比乌漆麻黑的黑无常看着还不近人情?
想到范无救,谢卞侧目观察,发现他果然没忍住又笑了。
笑个屁。
“大哥……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害怕。”
见谢卞没有异议,赵猛就自以为是地把这个江湖称呼叫起来,鸡窝有点高,他站在上面还是有些恐惧的。
但他的大哥并没有要来接他的意思。
“自己跳,缺胳膊少腿儿的,下来我给你缝。”
谢卞把自力更生的带鬼原则贯彻到底,抱臂站着,饶有兴味地看赵猛在顶棚上干瞪眼焦急,没有要出手的打算。
赵猛心想自己已经死了,摔到地上应该不会多疼,咬咬牙扒着顶棚的瓦片往下伸脚试探,想踩着参差不齐的砖缝爬下去。
但他出师不利,刚探出一条腿,由于瓦片上沾了雨水,赵猛手下一滑,直接掉到满地鸡毛里。
这下忍不住笑的成了谢卞。
范无救反倒是绷住了脸,神色毫无异常。
“大哥,我下来了,太好了我没摔‘死’!”
赵猛隔着鸡窝栅栏蹦跳着朝谢卞挥手欢呼,谢卞扶额,不作回答。
赵猛做了鬼,彻底放飞自我起来,也不再为他的细柔嗓音发怯,一边拍拍屁股往外走,一边嘴里嘀嘀咕咕。
“这里应该有鸡……”
话说到一半,忽然一个红色的身影闪过,谢卞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赵猛就倒在了鸡窝门口。
在他身后,一个毛色鲜亮的红羽大公鸡昂首挺胸,红冠怒起,羽刃张扬,一只爪子就贴着脊梁骨按在赵猛的背上。
就不该带他进来。
谢卞环顾四周,发现花盆旁边放杂物的盒子里躺着一枚钉子,大小刚好趁手,想也不想地抓起来朝赵猛跑去。
鸡窝门口的栅栏有个宽松的地方,谢卞身板小,侧着刚好能钻进去。
然后白袍少年举着钉子,和一只鸡对峙。
不管怎么说,这好歹算是个活物,比什么车轮、剪刀、锤子的讲逻辑得多,谢卞勉强能用常理去推断它的想法。
若是老范不在,谢卞难保自己不会一把神火将它变成烤鸡,可范无救在,谢卞做起这些折损自己的事情好像突然没了底气。
虽然他知道在小女鬼的煞里,范无救把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
“大哥……救我……”
赵猛被鸡爪按的喘不过来气的呼救声将谢卞拉回现实,他扑腾着胳膊爬在鸡爪底下,像个狼狈的大虫子。
的确是没有比他还狼狈的了。
要救赵猛,得先把大公鸡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吸引注意无外乎声音和动作刺激,谢卞是决计不可能学母鸡“咯咯哒”的,那就只能想点办法搞点动作把公鸡吸引过来。
谢卞单手执钉像个剑客一般,忽然开始绕着公鸡和赵猛转圈跑动,他一边转一边拖着钉子在黄土里划出“沙沙”的相声,公鸡果然被他吸引,爪子一松,赵猛见机翻身,顺利从鸡爪下方逃脱。
“你先出去。”
赵猛来不及细想,撒丫子就往外跑,正好撞到在铁栅栏另一边观战的无常大人身上。
眼见赵猛跑出去,谢卞才松了一口气,专心和眼前的庞然大物斗法。
大公鸡发现一只“大虫子”不见了,于是扑棱着翅膀朝另一只飞来,红羽扇动间风声四起,吹起谢卞的白袍一角,猎猎衣袂,宛若从前。
红羽带风凛冽袭来,谢卞躲过,翅风竟如铁羽一般,生生在他身后割下一道沟壑。
果然煞境之中,就连一只鸡都不能小觑。
这边谢卞连它的翅膀还没搞明白,那边红羽雄鸡占了风头,又将铁喙啄来,把黄土地凿开了几个大洞。
这下倒是看清楚了,这公鸡是个一毛不拔的,浑身上下都硬邦邦。
谢卞避其锋芒左躲右闪,看见它脑袋还算软乎,计上心头。
他以长钉做楔,扎进砖缝里,借力一步一步爬上顶棚,居高临下,找准时机,等待公鸡靠近他的瞬间,往前一扑吊在鸡冠上。
谢卞高高举起长钉,猛力朝公鸡的眼珠子扎去,从左至右直接贯穿,把个铁羽将军捅成了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