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在意容九，为了容九不惜抗旨，楚帝便也不瞒他：“西凌盗走了《菩提图》，小九去西凌寻回，这会儿应该到西凌了。”

西凌之行，危险重重，想要拿回《菩提图》，怕是要以命相搏。

沈丞心里的那根弦绷得更紧：“秦州那边，殿下已放出消息，说我病重静养，还请陛下召我回长安养病。”

楚帝凝眉：“你要去西凌？”

清冷眸底透出一抹温柔的坚定，沈丞道：“我不能让阿九一人犯险，还请陛下成全。”

楚帝沉吟不语。

沈丞突然奉上官印：“不论陛下答不答应，我都会去西凌，臣的心里只有阿九一人，有负陛下厚望，还请陛下恕罪。”

楚帝看他要辞官，气得不轻：“就你情深义重，朕就冷血无情，你以为朕不担心小九？是小九不舍得你犯险。”

“事情发生这么久，都不见公主府的人传信，定是她瞒着不想让我知道，但我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可以为天下百姓犯险，我亦可为她一人犯险，她生我生，她死我死，还请陛下不要阻拦。”

楚帝忽然就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沈丞用情至深，他拦不了，也不想拦。

“去吧，万事小心。”

“多谢陛下。”

连日来不眠不休，沈丞回到公主府，歇了一晚，第二日开门鼓一响，他便醒来，收拾几身换洗的衣服。

秦氏看到他，脸上露出喜色，随即又潸然道：“老三，你终于回来了，九娘她，”

沈丞道：“我会找到她的。”

秦氏知道他忧急，便宽慰道：“嗯，九娘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

“嗯。”

容九让暗卫暗中拦截送往秦州的书信，颜总管没想到沈丞会突然回来，思索了片刻，开口唤了他一声：“大人，”

沈丞看他神色，知道他有话要说，两人进了书房。

颜总管拿出一封信来，道：“公主走的时候，曾交代我，若是大人回来，便把这封信交给大人。”

沈丞打开一看，信上只有寥寥数字：相公，等我回来！

沈丞心里有气。

她一人孤身犯险，却只给了他这样一句话，想借此，将他留在长安。

可他又怎么能安心在长安等她回来？

沈丞将信收好，对颜总管道：“今日，陛下就会下旨让我从秦州回来养病，到时候，会有暗卫假扮我，吩咐下去，从今日起，府中闭门谢客，府中的人，也要守口如瓶。”

“大人放心，府中上下，必定会守口如瓶。”

沈丞颔首，然后趁着天还未大亮，避开各家耳目，悄悄出了长安，往西凌而去。

第866章 必有同党

那日，凌云夙说会上禀凌帝重查军械走私案，今日早朝，便向凌帝请旨。

凌云郯闻言，眼底阴鸷之色一闪而过，对着凌云夙冷笑道：“越王构陷皇子，罪无可赦，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七弟居然妄图替他开脱，不知是何用意？”

凌云夙神色坦荡：“越王为人正直，磊落无私，想必各位大人心里很清楚，越王若是幕后之人，军械走私案只会草草结案。”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越王身上流的，到底是夜氏的血，七弟常年征战在外，从不插手朝中政事，没想到竟对一个逆臣如此维护。”

“杀一个逆臣何其容易，但大哥难道不想知道，满朝文武，他为何偏偏构陷你一人？”

凌云郯噎住，宽袖下的手紧攥成拳，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

“父皇，越王年纪轻轻，却能胜任大理寺卿，必有过人之处，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会留人把柄？”凌云夙拱手道，“此案疑点重重，儿臣恳请父皇重查此案。”

凌帝的双眼极为深沉，盯住他沉思了半晌，才开口道：“众卿以为如何？”

镇国公苏闻说道：“越王不过是小小的大理寺卿，哪来的本事去构陷一国皇子，必定还有同党，不管此案内情为何，臣恳请陛下彻查。”

丞相秦禹也附和道：“军械走私案另有隐情，臣也恳请陛下彻查。”

满朝大臣扬声道：“臣等附议。”

“依你之见，此案朕交给谁查办，最为合适？”凌帝神色莫测，看了凌云夙一眼，问道。

走私军械是叛国大罪，又牵涉皇子，官大的，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最会和稀泥，何谈真相，官小的，不敢办，也办不来。

“这本就是大理寺的案子，还是交由大理寺彻查吧。”凌云夙侧身，看着人群中面色漠然寡淡的少年，清淡道，“裴少卿以为如何？”

裴琰出列，对凌帝拱手说道：“若陛下还信得过大理寺，臣愿接手彻查。”

“此案交由你全权彻查，大理寺已经让朕失望过一次，这一次，朕要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