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刘氏在她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戏谑。

刘氏恨得牙痒痒，憋屈的转过头，目光冷冽的瞪了站在院子中的仆妇几眼，“既然事情弄清楚，那都散了吧，杵在我这里当死人吗？”

那群仆妇一听，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她们的眼神当中还带着一抹惊魂未定，想必是对今日的事情起了阴影。

都说伤人容易，聚人心难。有了这档子事，以后刘氏想在厨房扶持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忠狗必定会十分艰难。

这正是卫淸言想要的局面。

那群人散了之后，卫诩目光阴沉的瞪了刘氏一眼，转身离开。

那脸色就像是大厨房烧了好几年的锅底一样黑。

刘氏脸上一白，心中十分通透，卫诩这是对她管家能力产生了不满。

同时她又委屈至极，这件事明摆着是卫淸言给她下套，可卫诩却因为这事儿否定了她以前的功劳，着实对她不太公平。

偏偏这时候还有不长眼的凑上来。

卫淸言笑声十分悦耳，就像那枝头的黄鹂鸟一样，“母亲，既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那我告退。”

刘氏转过头，目光凶狠的瞪着她的脸颊，声音像是从嘴里一字一句挤出来的一样，“不知不觉间，二丫头你都长这么大了，心智也超越了与你同龄的小姑娘。若是如儿，铁定想不出你这么精妙的计策。”

此时刘氏已经冷静了许多，她勾起嘴唇，笑容在半黑的天色中显得有些狰狞。

卫淸言明摆着装傻充愣，摇了摇头，“母亲，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天色已晚，我先回房歇息了。”

说完，卫淸言便迈着细碎的步子，轻快的在她面前走过去，嘴角微微泛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在刘氏看来，这个笑容异常刺目。

从前笑到最后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她，曾几何时，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崭露锋芒，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够让她头疼不已。

她得穿卫淸言与丰满之前把她扼杀在摇篮。

日子还有半个月，不远了。

到时候，这个贱丫头一定会跪在她脚边，哭着喊着求饶。

刘氏的眼中慢慢浮现起一模残忍的光芒，嘴角微微裂开，涂着大红口脂的嘴唇露出一口獠牙，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尤为渗人。

卫止如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挪着步子，小心翼翼的上前两步，试探的叫着，“娘。”

刘氏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只留下一句话，“你给我进来。”

语罢，她率先走进正房。

卫止如望了她的背影一眼，也神色凝重的跟了上去。

刘氏坐在木椅上，屏退了下人，脸上便阴沉了下来，“我好强了半生，怎么生出你一个没脑子的女儿？”

之前还在闺中的时候，她便是一个十分有主见的姑娘。第一次见卫诩时，她便下定决心要嫁给这个男人，后来步步为营，果然成为了她的女人，虽然是平妻，她依然有手段让她原来的妻子在府上的存在感接近于零。

这些年来，她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的走了过来，本想着可以过上举案齐眉，儿孙满堂的生活。她的女儿却严重扯了她的后腿，把她这个愿望打得支离破碎。

卫止如垂着头，咬着牙齿，仍旧不甘心的叫嚷，“我就咽不下这口气，从我一出生开始，过的便是人上人的生活，娘亲和父亲你们都把我捧在手上，就她一个人糟践我！难道她不应该像那些庶女一样，摇尾乞怜地围在我身边，祈求我给她一个好脸色？”

说白了便是，卫止如没有在卫淸言身上找到应有的虚荣心。

刘氏头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气得浑身颤抖，“娘明白你的不甘心，可你使手段能否稍微弄的高明一些？用这些下作的手段不但不能收到成效，反而让我折了脸面，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若不是卫止如那张脸长得与她有五分的相似，她真不愿意承认眼前的这个蠢货就是她的女儿。

卫止如被说了一通，非但没有痛定思痛，反而更加愤怒，心中的情绪像是要把她的心撑破开来。

她竭力忍耐着心中的情绪，可刘氏依然在她面前念叨不止，“从现在开始，你停止一切手段，我自有办法收拾那个贱人。”

卫止如脸色难看的吓人，忍了半天，终究没有忍住心中的怒气，声音尖锐的大喊，“我看你就是怕了她！”

说完，她便愤愤的瞪了刘氏一眼，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刘氏突然蹭起来，正准备出去追，又想到这十几年来估摸着是把卫止如宠的太过，导致她心中丝毫没有沟壑，还是得让她尝到点苦头比较好。便慢腾腾的坐了下来，气得胸口上下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