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精分后走上妖后路子(21)
她急急走过来查看沈清欢的情况,侍卫们已经一拥而起将吏长并撞在沈清欢身上的小孩捉了起来,原本风流惬意的游园陡然间严肃可怖起来。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不少伶人都白了脸色,看着侍卫手上懵懂睁着大眼睛的孩子。
小孩儿太小,只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痴痴瞧着沈清欢,好似不知道刀架在脖子上似的。
沈清欢感受到气氛沉重,只是微微笑了笑,“好端端的,你们这是做什么?吏长,这是曲乐司里头养的苗子吧,看着倒是不错,这般出色的眉眼必然是个好苗子,好生养。”
吏长还沉浸在巨大的惊恐之中,听到沈清欢的话蓦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点头说道:
“是是是!皇后娘娘慧眼,曲乐司里头有个小白棠,歌舞俱佳,奴才想着小白棠该有个接班儿的,特地搜罗。这孩子倒在宫外头像是个孤儿,奴才见她可怜,便捞进了宫里头来。奴才知道这不合规矩,还请娘娘恕罪!”
而沈清欢似乎很喜欢这孩子,她着晚翠给了孩子一点随身带的吃食,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你这奴才倒是慧眼识珠,这孩子一看就不简单。假以时日必然成大器,你好生养着,其他的好苗子,也都专门辟一间院子出来养着。本宫看着孩子就喜欢,不必偷摸着。”
吏长感激涕零,脑袋上的血痕才刚擦干净,又想跪下磕头。
沈清欢摆摆手,“不必弄这些繁文缛节,本宫身子弱,逛一逛便回去了。吏长,你继续安排。”
侍卫们如潮水般退去,吏长和伶人们如蒙大赦,更卖力地歌舞起来。
晚翠走在沈清欢身边,低声不解地问道:“皇后娘娘!那些贱胚子多半是那些不老实的戏子怀的贱种,这可是败坏宫闱的丑事!娘娘怎能……”
沈清欢却像是十分不屑地一笑,“宫闱?晚翠,你可知道什么是宫闱?本宫就是宫闱。这些人平日里活得苦,便不必那般作践他们了。本宫也不是想做善事,省得他们以后,唱歌跳舞都带着怨气,看着瘆人罢了。”
她说着自顾自朝前走。
晚翠却在身后瞧着她目光和蔼,果然小姐并无问题,虽说这几日行事有些反常,但是这颗心依旧这般善良,可不就是她侍奉多年的小姐嘛。
而吏长在背后抹泪,对着沈清欢的背影真心实意磕了三个响头。
他们这些人入了宫也脱不了贱籍,有些人被达官显贵瞧上了硬要带走,完事了便放回来只当没有这回事,很多戏子敢怒不敢言。
有些人实在舍不得堕胎,便偷偷生了又养着,不敢叫任何人知道。
本以为皇后娘娘,必然要发落了他们,和那些可怜见的孩子们,谁知道皇后娘娘,甚至还给了他们,正大光明活下去的理由。
他郑重地向所有人传话,务必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定不能辜负了皇后娘娘,临了还补上一句,娘娘是天底下心底最慈软的人,日后任何人都不能越过皇后娘娘去。
沈清欢只是出于,现代人都会的人道主义考量,没想到这才一忽儿的时间,已经变成了天底下一等一的善人,心机白莲的形象都还没捂热乎就破碎了。
她游园看歌舞正快乐,忽然沈卿欢在脑子里插出来,“那些人原是自己行为不端才酿成了苦果,你做什么救他们?”
“我说你在那些妖魔鬼怪和皇帝面前懦弱得像只沙包,对着你眼里这些下人怎么又突然硬气起来了?他们便不是人么?”沈清欢一哂,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他们便不是人么”。
这一句话在沈卿欢的心里激起了涟漪,自小他们都觉得,这些戏子奴才和牲畜无异,被任意买卖、宰割都是应当的,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话。
而沈清欢不屑和思想僵化的人,多说什么,只继续看她的歌舞联欢。
沈清欢游园游得快活自在,却不知一间宫殿里,有人气急败坏摔了杯子。
宁嫔气得打了传话的人一巴掌,“你个狗奴才说什么呢!竟然拿本宫比作奴才!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那传话的人也是十分委屈,捂着脸跪在地上哭道:“娘娘!娘娘息怒啊,这话不是奴才说的啊!这是皇后娘娘说的,她还将双梅点去筵席献曲,说是给娘娘道谢,谢娘娘提前帮她将人给挑出来呢!”
“混账!”宁嫔脸色铁青,将自己手上的象牙梳也摔到了地上。
婢女们跪了一地,都屏住呼吸不敢触宁嫔的霉头。
宁嫔气得胸口起伏,“沈卿欢这个贱人!现下她家人都下了大狱,终是知道要出来和我们争了!不过是个罪臣之女罢了,摆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后架子!本宫定要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