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85)

作者:风露沁酒

于明飞卿而言,这个吻冗长到令他难以忍受的地步,形同处刑一般的煎熬。

终于,淮瑾放过了他,他捧着明飞卿的脸颊,一字一字认真地道:“你不脏,一点都不脏。”

他说这话的样子真是格外真诚动人,可明飞卿忘不了他前世的嘴脸。

他反问:“我不脏,但我不祥,对吗?”

犹如利刃锥心,淮子玉的心凉了一瞬。

明飞卿趁机推开他,转身离开,他的影子被阳光投射在正殿的地上,淮瑾伸手想拉住他,却连他的影子都抓不到。

这之后,有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朝臣都致力于让淮瑾废后。

在两国关系微妙敏感的时期,西溱的皇后能在皇城脚下做出亲近敌国君主的事,实在是天怒人怨的荒唐事!

但淮瑾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硬是把这些奏折都挡了回去。

明飞卿的地位丝毫未被撼动。

宫里人人都看得出来,新梧宫薄情似冰,哪怕君上如此袒护偏爱,帝后之间依然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淮瑾应付完前朝的烂摊子,失魂落魄地进了景华宫。

苏秋的眼睛好了,她是这座溱宫里最通透之人。

淮瑾幼年缺失母爱,后来在荼州将苏秋视为半个母亲,前世苏秋离世时,他还未来得及把这份恩情还上。

这一世他在弥补,也在惯性地索取温暖。

他知道飞卿每日都会来给母亲问安,怕给他添堵,淮瑾都是错开时间来的。

这个时间错得也很有技巧,淮瑾每次都掐着明飞卿离开的时辰提早来,这样就可以躲在角落里,悄悄看一眼他,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也不敢再奢求其他了。

初春的日光温和,苏秋正坐在园子里赏花。

桌上摆着淮瑾爱吃的点心,他落座时,手边一个玉盏还未撤下。

苏秋瞧见了,笑说:“是飞卿刚刚没喝完的茶。”她正想让人换个杯子来。

淮瑾却握住了那个还有少量茶水的玉盏,说:“朕就用这个杯子喝。”

宫女便将温热的御前八颗倒进这个玉盏里。

淮瑾拿起玉盏细细品了一口——也不知道他是在品茶,还是单纯偏爱明飞卿用过的杯子。

他喝完一口茶,依然握着玉盏,抬眸看向苏秋:“母亲,飞卿这几日有跟您提起朕吗?”

私下里,他都是这样喊苏秋的。

苏秋沉净温和,明飞卿的性子一大半随了她。

她看着淮瑾,道:“从前你们闹小矛盾,卿儿喜欢到我这边诉苦告状,如今长大了,却也学会报喜不报忧了。”

她委婉地告诉淮瑾,明飞卿不曾提及他。

淮瑾失落地垂下眸,盯着玉盏里飘着的一小片茶叶。

“我缠绵病榻多年,眼睛也瞎了半辈子,但是许多事,我并非一无所知。”苏秋审视着眼前的帝王,“我的孩子绝不会是心肠冷硬之人,子玉,这些年,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淮瑾仿佛被审问的犯人。

如果这世间有谁能够代替明飞卿来审判他,那这个人只能是苏秋。

“母亲,我......”

他毫无保留地跟苏秋忏悔自己曾经的冷血与自负,多疑与薄情。

他曾剥夺明飞卿的理想与自尊,逼他把光明正大的状元之位拱手让人。

他曾在战争惨败悔痛无极时,将所有罪孽都推到明飞卿身上,虽然那只是万念俱灰情绪崩塌下的一句冲动之言,但“不祥”二字,到底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了。

他也曾出口伤人质疑明飞卿的清白,哪怕知道南国三年飞卿是为他受的苦,长久缺爱的独占欲依旧令他疯狂,压抑在心口的酸楚与醋意化成一把又一把六月寒刀,刀刀往明飞卿身上捅,以至于如今的明飞卿会自嘲自己“不干不净”。

前世今生,种种错处,他说得隐晦,却是真正在自省,他根本不敢告诉苏秋,他真地把飞卿逼上过死路。

苏秋凝视着他,已经没了温柔的笑意,她严肃地问:“你告诉我,你究竟把飞卿当做什么?”

淮瑾握着茶水渐凉的玉盏,垂着眸不敢与之对视:“曾经,只是曾经,朕希望他的命格能让朕从泥潭里翻身,作为报答,朕会对他好,但是飞卿...他像是没有物欲,朕一度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

苏秋:“子玉,你究竟爱的是明飞卿,还是紫微星?”

这个问题若是前世的淮瑾来回答,答案会是:两个都爱,他爱有紫薇命格的明飞卿,也庆幸拥有紫薇命格的人是飞卿。

此刻,他告诉苏秋:“朕是皇帝,为了江山社稷,朕一定会选择紫微星。但若只是淮子玉来选,这个问题就算问千万遍,我的答案都是明飞卿。”

景华宫正对着御花园,明飞卿走到花园的牡丹丛时,忽然想起自己落了东西在母亲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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