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33)
淮子玉此刻就踩在这金屋一样的玉台,他回过头,看了看四周,想找到飞卿的身影,所见却只有惨白的人间。
白茫茫一片,让人心慌。
底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那声音透着诡异的绝望,像在哭嚎求救。
淮子玉一步步挪到观星台外。
那哭声越来越大,隐隐约约有人在喊着两个字,他听不清。
他终于站到了玉台边缘,身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拽着他,想把他拽离此处。
淮瑾紧紧握着栏杆,缓缓垂眸,视线垂直下落十米!
白茫茫的雪地里,洇出一片艳红的血迹。
被鲜血簇拥的人是明飞卿。
他安静地落在雪里,后背不断流出新的血液,似一朵艳红怒放的牡丹花。
他苍白脆弱地躺在花上,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只有解脱。
有许多人冲了过来,戛然止步于血迹之外的三米处。
唯有那个傻子天青,扑到明飞卿身上,哭嚎声刺破整个雪夜,刺破淮瑾混沌的梦境!
他猛地睁眼,胸膛剧烈起伏数下,气未喘匀,就连滚带爬地扑到床榻边。
明飞卿睡得正熟,他的体温还在,他的呼吸均匀,胸膛平稳地起伏着,脸颊还爬着红润的血气。
淮瑾紧紧贴着他的手心,紧紧贴着他的脉搏,确认了许久许久,才敢信刚刚只是一场噩梦,一场血淋淋的,像是真正发生过的噩梦。
今夜他再不敢睡了。
他没有吵醒明飞卿,只是悄悄亲吻他的额头,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吮吸着他的温度与药草的香味。
明飞卿睡得很熟,只以为做了个被猫扑进怀里蹭来蹭去的梦。
淮子玉克制地抬头,替他掖好锦被。
更深露重,天光未现的凌晨,太子爷独自策马出府。
明飞卿睡醒就没见到淮瑾。
细春进屋瞧见地上的被子,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正想着收起来。
明飞卿:“不必收了,他今晚还是睡地板。”
细春:“!!!”震惊之余又有点同情殿下了。
一直到用早膳,淮瑾都不见人影,明飞卿这才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人呢?”
细春:“奴婢不知,一早起来就没见到殿下。”
明飞卿也不想表现得太在意这个人,便不再多问,专心吃起早膳。
他拿了一杯热牛乳,喝到一半又问:“府里有养猫狗吗?”
细春:“没有啊。”
东宫虽大,但管理极严,有哪些小动物细春一清二楚。
“除了殿下心爱的战马外,府里常年养的只有厨司那里的几头大肥猪。”
“那几只猪我倒是知道。”明飞卿又喝了一口牛乳,伸手摸了摸右边脖颈,嘀咕道,“总觉得昨夜有只猫扑我身上来了。”
“啊?!”细春吓了一跳,“那少君可有受伤?!”
明飞卿笑了笑:“没有,想来是我睡糊涂了,把梦境当真了。”
细春忙替他又盛了一杯牛乳:“少君可要注意身体啊。”
明飞卿知她好意,从谏如流地喝起第二杯牛奶。
细春仔细瞧着,他脖颈处确实有一片肌肤微微发红:“殿下夜里是不是闹您了?”
“?!”
明飞卿被牛乳噎着,狠呛了一口咳嗽起来。
细春连忙拿了手帕,正要给他拍背。
一道人影嗖地闪到明飞卿身边,先细春一步替明飞卿把牛奶拍下去了。
“殿下?”细春看清了来人。
“怎么侍候的?!”淮瑾责问道。
细春立时低下头认错,明飞卿抓住淮子玉的手,袒护道:“我自己呛到了,你凶她做什么?”
淮瑾看他眼尾都被呛红了,顿时口干舌燥,艰难地避开视线,喉结上下滚了滚。
“你昨夜去哪了?”
虽然不想关心,但这句话是自动跑到嘴边的,明飞卿没控制住。
淮子玉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到他手心。
明飞卿低头一看,是枚崭新的护身符,还是天机寺的护身符。
天机寺是西溱最灵验的佛寺,这护身符更是难得,至于怎么个难得法明飞卿倒是不知。
不过淮瑾是太子,想要个护身符还能有什么难的。
“你要日日带在身边。”淮瑾严肃地说,近乎是道命令。
明飞卿不解:“要去边境打战的是你,这护身符你该自己带着。”
淮瑾上手就把护身符塞进明飞卿怀里:“就是给你的,不准弄丢。”
他凑近了,明飞卿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檀香的味道。
“你...不会是特意去寺里给我求的吧?”
“不是。”淮子玉否认得干干脆脆,他不想提昨夜那个不好的梦。
“哦。”明飞卿无意深究。
淮瑾对他有几分真心,他活了两辈子,心中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