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131)
宋百握紧玺印,走出营帐,调令三军。
边境线夜风呼啸,寒冷肃杀,两方军马的火光星星点点,铺如漫天烟花的火点。
很快,大面积的火光默契地汇成一条银河,环绕包围西溱边境,壮美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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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淮启的登基之日。
婚服一早送到了新梧宫。
绞金线的正红华服配以繁复奢华的头饰摆在明飞卿眼前。
来送衣服的嬷嬷是淮启从边境带回来的,大抵是没见过宫里这些好东西,对着簪子上的一颗明珠夸得天花乱坠:“这等珠子,我可真是第一次瞧见。”
她双眼放着精光,恨不得把这明珠吞吃入腹。
细春在一旁看不下去,上前隔开嬷嬷,和和气气地下逐客令:“殿下这边有我伺候着,嬷嬷把东西送到就行了,不送。”
嬷嬷打量了细春一眼,见一个小宫女都穿着上等的绫罗绸缎,头上还带着漂亮的珠花。
细春直视着她,伸出一只手掌朝门外指道:“嬷嬷,请。”
嬷嬷佯装要走,忽然一个转身,像猴子一样伸出手抓住了细春的头发,硬生生抢走她头上那朵珠花。
细春吓了一跳,捂着被扯乱的发髻惊道:“你做什么?!!”
嬷嬷斜眼看细春一眼:“小小一个宫女,戴这么招摇的珠花是想抢主子的风头?” 说罢,她自己把珠花戴到了头上,她不敢拿皇后的明珠,却敢抢宫女的东西。
一张老脸配上俏丽的珠花,显得不伦不类。
细春委屈愤怒,胸膛剧烈起伏,明飞卿按住细春的手,对那嬷嬷道:“你出去吧。”
这嬷嬷仗着曾经是淮启的奶娘,无法无天地插手宫里的事,俨然是这后宫的半个主人似的。
她对明飞卿倒还有点敬畏,敷衍地行了一礼,头顶珠花带着人大摇大摆地出了正殿。
明飞卿对细春道:“淮启身边这群人都是未被驯化的野蛮之人。你跟他们计较,自己会更吃亏。”
细春点点头,哽咽道:“奴婢知道。”
明飞卿看了看桌上那枚成亲时束发的发冠,上手用力摘了上面的明珠,放进细春手里:“我给你个更好的。”
细春一怔,哪敢收这么贵重的宝物,连忙要还,明飞卿将她的手掌卷起,包裹住了明珠:
“眼下时局动荡,若有朝一日宫里大乱,这颗明珠能换钱保命。”
细春眼眶一热:“君后......”
明飞卿柔声道:“别哭,有我在,事情应当不会演变得太糟。” 他摸了摸婚服,苦中作乐,“无非就是再成一次婚罢了,我是个男子,不在乎这些。”
细春不敢惹他难过,深吸一口气收住了眼泪,将明珠珍而重之地放进怀里:“那奴婢伺候您试试这身衣服?”
明飞卿摇摇头,说:“你帮我去一趟景华宫吧。”
细春道:“照例说一切都好?”
明飞卿轻轻点头:“去吧。”
细春只好去报喜不报忧。
走出正殿时,正好瞧见那嬷嬷要出新梧宫宫门,天青站在宫门口,吊儿郎当地状似在看门。
忽然他偷摸伸出一脚,正绊得那嬷嬷脸着地摔了一跤。
那嬷嬷扶着屁股被人扶起,丑态百出,天青也上前搭了一手,好心道:“您可千万看着点路呀!新梧宫的门槛太高了,您得仔细地迈!” 一边说,一边朝细春递了个得逞的小眼神。
细春知他在为自己出气,心头阴霾全扫,破涕为笑。
天青蹦跶进内殿,把婚服搬离了明飞卿的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明飞卿看他把婚服放进最角落的位置,淡笑。
天青是同他一块儿长大的,许多事情明飞卿不需要明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明后看起来心情不错。” 淮启的声音随着他本人一起踏入正殿。
明飞卿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他正准备起身,淮启疾走两步按住了他:“身体不好,就不要行礼了。”
明飞卿:“......” 他起身不是为了行礼,而是不想坐着显得比淮启矮上一截。
他推开淮启的手,站起身与他平视:“又有何事啊?”
这几日,他不得不配合淮启做出些安抚前朝臣子的举动。
淮启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拿出一道已经加盖国玺虎符的圣旨:“我有意将北边三十万戍边军队调回国都,那主帅闻安却公然抗旨,说圣旨上未盖附属之印,闻氏兄弟对你唯命是从,闻安说的是哪一枚附属之印,你一定知道。”
附属之印既是刻有 “调令三军” 的玉玺。
一枚在边境宋百手中,一枚放在明飞卿身边。
按理说,虎符加国玺是可以勒令闻安撤兵回京的,无需加盖这枚附属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