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98)
对方看她茫然, 和善可亲地笑了笑, “殿下要不要来将作监坐坐?”
这下,薛瑜明白了。他怕是昨天休沐却被雕版印刷横空出世强行抓来上班的几人之一, 眼看对方眼中爆发出狼一样的光,当即摇头拒绝, “不了不了,乔尚书还等着我去点卯,改日、改日一定前去拜访。”
正好韩员外郎蔫答答地路过,捏着自家做的果脯当做上刑场之前的提神醒脑放进嘴里,被薛瑜一把带过来当挡箭牌, “您瞧,都忙得很, 连饭都在路上吃呢。”
见她不愿, 专程来偶遇的将作监官员只能遗憾作罢, 悻悻看着两人离开:唉,多好的一个将作监苗子,和这帮子一个比一个秃的度支秃子们在一起,着实是埋没了!
韩员外郎被薛瑜拎着后领,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哭丧着脸, “殿下,还没进衙门吃个零嘴也不行?”被他阿耶收拾了两顿,他算是认清了现实,天字第一号爷娘不疼不爱的怕就是他了, 家里停了零花,要想吃喝玩乐就得指望着他那可怜的一点俸禄,除了乖乖来上衙别无他路。
他不说还好,说了薛瑜倒真的闻见了有点酸酸甜甜的香味,被勾得有点想吃橘子乳酪。但再一想橘子也是上火的吃食,还是消了念头。“谁瞧你吃什么了,昨天的账对了多少?”
韩员外郎不说话了,眼看迎面刚好碰上乔尚书,囫囵打了个招呼趁薛瑜没注意溜之大吉。
“殿下安。”乔尚书拱了拱手,带着一点笑打趣道,“将作监来找了是不是?那群老小子,肯定心里在骂我提前抢了人,怎么就一请请到这么一个宝贝。”
薛瑜被他说得脸上发烫,连连告饶,“尚书且放我去做事吧,再夸下去,我得飞到云彩上了。说到底还是小子偷懒,闹出这么大阵仗,谁都知道我懒得抄书啦。”
在苏禾远面前虽然一本正经的表示并不是想偷懒,但在皇帝面前该说的瞎话还是得说,况且想偷懒也不算假话。只是昨天下午和皇帝解释过后就被苏禾远拎着苦口婆心念了好久读书勤勉切不可荒废,今天再被说起这事薛瑜实在不想再听一遍了,干脆自曝其短。
年轻人脸皮薄,更难能可贵的是不居功自傲,乔尚书见她心里明白,也就打住不提。度支部的账目盘点一拨接着一拨,薛瑜坐下来看时一部分简明些的已经誊抄完对到了五年前,不用自己画线做表,屋子里官吏皆轻松许多,下手除了需要计算时仍和自己头发过不去,脸上已是带上了笑影,没了之前的烦闷麻木。
薛瑜没有具体的工作安排,刚好今天复核的左侍郎连着熬了几天撑不住告了病,就在乔尚书示意下接替了最后复核的工作。
复核并不难,也不用仔细对账,主要看的是誊抄有没有疏漏差错,所写所注与原处有何不同,让薛瑜这个初接触的半个门外汉也能上手,做起来比之前对账轻松多了。
手上的一卷刚好是五年前秋狩前后的账目,薛瑜看得仔细,但速度不慢,很快一卷见底,又得慢慢卷起来放好。长卷勾掉了旁边右侍郎简淳案上的一卷账目,薛瑜伸手去拦时已经晚了,泛黄的卷宗咕噜滚落在地散开,连声道歉,“我来我来,扰到侍郎了,是我的不是。”
简淳和乔尚书年岁看着差不多,在手边复核好的一卷上慢吞吞盖上官印,含笑道,“小事罢了。”
薛瑜捡起卷宗重新卷起,对于旧了的账目这是个慢功夫,需要一点点按着原先的折痕卷起,否则边缘易折。她边卷边想着前面看到的秋狩花费,突然一行字映入眼帘,“……一石谷四百五十钱,豆类……共……”
本来有些游移的思绪突然停了。
一石谷四百五十钱?
之前庄老三帮忙置办作坊吃喝时薛瑜是亲手结过账的,这几年西齐没有太大的战乱,还算风调雨顺,一石谷也不过小三百文,这是什么谷子,竟然这么贵?
薛瑜有了疑问,卷起账目的手停下,重又拆开找到那条细看。仔细一看却发现账目有关梁州五年前拨下去的一笔军费,薛瑜的疑问越来越浓,梁州本就是西北出产粮食的大户,国家大批收购按理说还会比市面价格略低,兼有常平仓平价,怎么会比她的认知高出这么多?
“殿下,是何处谬误了?”
薛瑜回头看见挪进两步的简淳,不知怎么的心中一跳,指了指军费旁边的另一则小记载。“刚瞧见这个圈,我还想算算对的账目是多少呢。”那是一则不太明显的计算错误,被画了个圈圈出来,应该是在新账目里做了修改。
简淳笑笑,从他的几案侧面竹篓里翻出不久前放进去的一卷账目,翻到同处指给薛瑜看,“许是当时小吏一时笔误,改过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