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躺赢了(12)
萧叙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她挑中了一套青玉的首饰,不觉鄙夷,淡淡道:“青色的首饰配紫色的衣裙……倒像是你能选出来的颜色。”
云羡瞪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意思?”
萧叙白解下腰间的钱袋,放了一錁金子在桌子上,道:“无他,明珠蒙尘,可惜而已。”
云羡嗤笑一声,道:“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还有什么配色比得上晚霞的秀美奇异呢?”
萧叙白的瞳孔猛地一缩,顿时觉得醍醐灌顶,倒是他小器了。
掌柜在一旁听着,不觉肃然,伸出大拇指来,称赞道:“姑娘好眼光,不是我夸口,若是姑娘能来我们铺子里,一人便可顶得上十个老师傅呢。”
云羡摇头笑笑,道了声“不敢”,便吩咐了小厮送到丞相府去,大步走了出来。
当铺二楼缓缓走下一个人,那人身量很高,青玉冠束发,披着黑色的大氅,手里不合时宜的握着一把扇子,那扇子上的扇坠隐隐的泛着紫色的霞光。
他似笑非笑、似醉非醉的看着云羡离去的背影,无端的,便带了三分凉薄之意,“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还不算太蠢。”
掌柜恭敬的走上前来,见他看着云羡离去的方向,便躬身道:“大人,方才那姑娘也极爱暮色紫,她一眼便相中了那身紫色的衣衫,还配了青玉的首饰。与大人这一身,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话音未落,便见福瑞急急忙忙的从二楼跑了下来,咬牙切齿道:“大人,您别生气,似她那样的庶民,怎么配用青玉和紫色呢?奴才这就派人撕了她的衣服,抢了她的首饰……”
那人抽出扇子,遮了福瑞的嘴,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桌上云羡挑中的衣服和首饰,道:“走了。”
福瑞忙住了口,跟在那人身后走了出去。
*
云羡和萧叙白走到丞相府门口的时候,刘念已在门口等着了。
她着了一件水红色的披风,领口上镶着灰鼠皮毛,映衬着小而尖的脸越发美丽。
刘念本就是氛围美人,如今雪景红衫之下,她晶亮的眼、冻得发红的脸颊、捂着嘴的素白的手,如雨后的山水,洗炼之后,显得愈发清冽温柔。
她冲着萧叙白娇俏一笑,连云羡这个女子看了都觉得颇为动心。
萧叙白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情绪,甚至连眼底都平静无波,他只是静静的望向她,道:“你怎么在这里?”
刘念走上前来,凑在他身边,轻轻的拽了他袖子的一角,道:“自然是为了等你……和姐姐。”
云羡自是不愿当电灯泡,她摆了摆手,道:“我累了,你们继续,我先回去歇着了。”
言罢,云羡便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萧叙白看着她的背影,不觉有些出神。
“萧哥哥?”刘念轻声唤他。
萧叙白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她,道:“我找恩师还有事,先过去了。”
刘念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手里一空,便见萧叙白已离开了。
刘念咬了咬唇,赶忙跟了上去。
书房里已上了灯,刘行止斜靠在榻上,手里捏着一本书,正对着灯光细细看着。
他似是没想到萧叙白会来,忙理了衣衫,坐起身来,道:“今日可还顺利?云羡没给你添什么乱罢?”
萧叙白似是对光线有些不适,微微的眯了眯眼,道:“没有。”
他顿了顿,抬眸直视着刘行止的眼睛,道:“她很老练,眼光精准。”
刘行止听出他话里有话,便命人去斟了茶来,道:“坐下说罢。”
萧叙白道了声“是”,在刘行止对面坐下来,道:“恩师眼睛不好,日头晚了便少看些书罢。”
刘行止将茶盏递给他,道:“无妨。”
萧叙白接过茶盏,只浅尝了一口便将茶盏放了下来,道:“今日我陪着云羡去当铺采买,她眼光毒辣,更胜于我。对于一个凉州长大的姑娘来说,这似乎是无法习得的本领。”
刘行止没说话,眉头却紧紧的蹙了起来,他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拱起,沉吟道:“你想说什么?”
萧叙白缓缓开口:“恩师,您有没有察觉到,云羡生病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刘行止倏的抬起头,一双眼睛锐利如刀刃,他死死的盯着萧叙白,却并未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一丝犹疑,他是那样的笃定,笃定到连刘行止都忍不住起了疑心。
“去唤大小姐来。”刘行止强压着怒意冲外面喊道。
躲在门外的刘念握紧了拳头,转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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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云羡甫一进门,便听得刘行止中气十足的一吼。
云羡略一迟疑,正要跪下,便见徐慈心急急走了进来,她一手捂着胸口,护在云羡身前,道:“老爷,这是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