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番外(142)
情感命令他应允丛霁,理智却命令他拒绝丛霁。
双方交锋后,由情感占据了上风。
他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要宿于丹泉殿,温祈自是欢迎之至。”
温祈显然不愿自己宿于丹泉殿,丛霁假装并未领会温祈的言下之意,上了床榻。
温祈见状,正思忖着自己是否要睡于软榻之上,竟闻得丛霁道:“更深露重,上来歇息罢。”
他只得走近床榻,越过丛霁,躺下身去。
他的发丝并未束起,不慎擦过丛霁的脖颈,牵扯出了无尽的麻痒。
丛霁定了定神,一弹指,将灭未灭的烛火彻底地熄灭了。
温祁正瞧着床顶,丛霁温柔的嗓音宛若潺潺溪水,漫入了他耳中:“你消瘦了,应该多吃些。”
他并未刻意让自己少吃些,他只不过是食不下咽而已。
“温祁记下了。”他急欲牵住丛霁的双手,扑入丛霁的怀抱,拥紧丛霁的腰身,亲吻丛霁的唇瓣,为丛霁礼尚往来,然而,他甚么都做不得。
他惟一所能做的便是阖上双目,强迫自己入眠。
他原以为有丛霁在,他恐会彻夜难眠,岂料,倏忽之间,便睡了过去。
定然不是丛霁之故,而是他久未好眠之故。
丛霁听着温祁均匀的吐息声,趁机亲了亲温祁的额头:“亲亲便不许再消瘦下去了。”
紧接着,他又亲了亲温祈的额头:“亲亲便不许再失眠了。”
第69章
话音落地,温祈居然钻入了他怀中,避开心口,枕于他的肩窝上。
温祈显然是无意识的行为,却教他意乱情迷,他聆听着温祈的心跳声,继而啄吻着温祈的发丝,声若蚊呐地道:“温祈,朕心悦于你。”
须臾,他的心跳声已与温祈的心跳声混于一处,难解难分。
他亦久未好眠,却舍不得睡去。
他贪婪地凝视着温祈,满身悸动。
突然间,温祈动了动,使得他心虚地阖上了双目假寐。
下一息,他的唇瓣被某种柔软的物什蹭到了。
他情不自禁地睁开双目,掐住温祈的下颌,覆下唇去。
久违的接吻甚是销魂蚀骨,蛊惑着他,令他不愿放过温祈。
温祈阖着双目,乖巧地任由他亲吻,似乎并未清醒。
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温祈。
他心悦于温祈,当然欲要对温祈做尽人世间的亲密事,可惜,他做不得。
他又吻了吻温祈的眉心,愧疚地道:“被你料中了,朕此来确是为了趁你昏睡之际,轻薄于你,朕不但是杀人如麻的暴君,亦是厚颜无耻的登徒子。”
次日,待温祈转醒,丛霁已不在了,该当去上早朝了罢?
温祈坐起身来,双手抱膝,下颌抵于膝盖上,发着怔。
他的衣襟敞着,左肩暴露无遗,但他并未在意。
许是由于丛霁夜宿于丹泉殿之故,他昨夜发了个梦。
梦中,他与丛霁两情相悦,丛霁力排众议,将他封作皇后。
婚后,一人一鲛感情笃定,蜜里调油。
丛霁一如唐明皇,从此君王不早朝,寸步不离地陪伴于他。
他几乎日日都要承受雨露,鲜有衣衫齐整的时候。
半年过去,他忽觉食欲不振,且时常呕吐,经太医诊脉后,他方才知晓自己已怀有三月的身孕。
梦中的他并未对此感到奇怪。
又七月,临产前,他维持不住双足,变回鲛尾,整副身体浸入海水之中,受尽苦楚,顺利地产下了一名男婴。
丛霁欣喜若狂,当即将男婴封作太子。
丛霁对他宠爱更甚,为他遣散三宫六院,为他不再选秀。
他规劝丛霁弃恶从善,多年后,南晋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这梦荒唐却甜蜜,与现实截然不同。
他若是能生活于梦中该有多好?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小腹理所当然地平坦着。
他并非雌性鲛人,无法孕育子嗣,更何况他从未与丛霁有过床笫之欢。
“陛下当真是害我不浅,若非陛下,我怎会梦到自己怀孕产子?”他喃喃自语着,陡然间,脑中窜出了一个念头:我是被母亲掐死后,才穿入话本当中的,我倘使自尽,是否能穿入梦中?
他被这个念头驱使着下了床榻,四处搜寻着可用于自尽的凶器。
然而,这丹泉殿内并无合适的凶器。
他潜入池中,取出他原本打算割断丛霁喉咙的碎片,欲要割断自己的喉咙。
锋利的碎片一分一分地附上了他的喉咙,他只需一用力,便能摆脱无望的爱恋。
这一刻,他想起了母亲,想起了要丛霁不许自残的自己。
他手一松,碎片下沉,伏于池底,而他自己则上了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