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病娇(穿书)+番外(215)

作者:打醮翁

地牢守卫见着林见鹤,神情一凛,躬身行礼:“殿下。”

林见鹤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走向更湿冷的空气和更腐朽的黑暗。

这并不是一般的地牢。或许一开始只是关押罪人之处,可自从几年前,宫里出过事后,这里便成了一个没有皇帝命令,任何人都无法踏入的秘密禁地。谁也没见过有犯人押进去。谁也没有见过有犯人放出来。

地牢里空荡荡的。甚至没有人。

太过潮湿,石头砌成的墙顶不断有水滴在地上。

牢里很安静。水滴滴答答的声音清晰可闻。

林见鹤的脚步轻而拖沓。一进到这里,他浑身气息都更加阴沉。戾气压也压不住,仿佛要冲破身体,呼啸而出,将整间地牢淹没。

他抿唇,目标明确,一步一步向着尽头的牢房走去。

陈公公跟在后头,紧张得满头大汗。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不断拿袖子悄悄拭汗。

尽头的牢房里传来一道轻得几不可闻的呼吸声。若非习武之人,一定听不见。

虽然轻,却很痛苦。痛苦到什么地步?

陈公公觉得这个人每一次呼吸都在承受巨大疼痛。若是可能,他一定很希望能够立刻死去。

什么痛苦能让一个人这样?

看到尽头牢房中的景象,饶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亲眼看一次,他仍脸色发白。

林见鹤脚步顿住,不再走近。

他远远看着那个被装进坛子里的人,面无表情,苍白的脸上满是阴郁黑暗。

“主子。一切正常。”暗处的守卫如同鬼影一般浮现,跪在地上向林见鹤行礼。

“把他抬出来。”林见鹤声音沙哑,语气难掩兴奋。

“是。”

坛子里的人低垂着头,脖子折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让人以为是断的。

听见声音,他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刺耳至极,犹如砂石摩擦,粗粝难听。

陈公公知道,这人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地方,就要数嘴巴里的舌头了。

一开始,他的声音温润轻和,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不难想象几年来怎样嘶声裂肺喊叫,才将嗓子毁成这副模样。

一听见林见鹤的声音,那人似突然惊醒,疯了一般要往后,身体在坛子里动不了,唯一能转动的脖子拼了命往后仰,细长的脖子长长地仰后,像一条蛇。

林见鹤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挣扎。

他拂袖坐下,就那么看着梁玉琢受折磨,享受似的,端起一杯茶细细啜饮。

“林见鹤!”

那人一堆乱糟糟的头发中露出两只红色的眼睛。红血丝遍布,看过去,好像眼睛是血红的。

“恶鬼!你是恶鬼!”

陈公公皱眉。

影子听从林见鹤吩咐,将坛子里的人抬出来。

那人像一只被人砍断四肢的蛤|蟆,胸膛像吹胀的蛤|蟆肚皮,一根根骨头排列分明,一张皮薄薄的覆在上头,如果不开口,便像传说中的干尸。

林见鹤目不转睛打量着梁玉琢这副样子,他没有放过那张与好看丝毫不沾边的脸,也没有放过他被齐齐砍断的四肢。

他一丝丝一寸寸看过去,仔细地仿佛要从这个人身上找出什么东西。

梁玉琢由一开始的疯癫大骂,到哭泣求饶不过几息功夫而已。

林见鹤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他好像只是来确认一件事。

确认好了,他身上的戾气压住了,眼底阴郁也舒展开来,换上一丝满足的笑容,好像压在心头的石头短暂地移开了。

是的,只是短暂的移开了。

陈公公心里很担忧。殿下已经很久不来地牢了。这一趟出宫回来,怎么好像病得更重了些。

林见鹤漠然道:“将他放回去。地牢再加一队人看守。不论是谁,擅入者死。”

“是。”暗处的影子领命而去。

林见鹤出去时脚步快了些。风轻轻吹过,都能感受到他的满足和愉快。

他嘴角扬着一丝笑容,声音有些天真的喜悦:“陈公公,梁玉琢这副样子,天底下哪个女人会看他一眼?”

陈公公额头滴下汗来,恭声道:“便是又脏又臭的乞丐,都不会看他一眼。”

林见鹤笑了。笑得极愉悦。

“去芷兰殿。”他道。

这回,太阳早已下山了。

宫道上黑漆漆的,只有墙头的宫灯闪着微乎其微的一豆昏黄。

林见鹤脚步极快,一闪之间便不见了,恍惚如一道鬼影,吓得墙头的猫不安地叫了几声。

陈公公一边抹汗一边迈着小碎步追上。主子每次去地牢情绪都极不稳定。他怕有个万一就糟了。

姜漫坐等啊右等啊,都等不来林见鹤。

旁敲侧问,问得宫女快哭了也没说出有什么传消息出去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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