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些小小的愧疚感。

“舅舅，”看着林藏低头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衣角，长秋黎低声道：“我会对主子不是一时情起，会对他好的。”

“那不是废话！！”梅安沅猛地瞪过来。

好半会儿，他咬牙切齿，“便宜你个混小子。”

“以前是我不知道，现在……小梅花儿照顾你这么久，绝对不能做亏本买卖。你以后、看都不能看别人！给我老老实实伺候他，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

长秋黎愣了愣，而后笑道：“本就该如此。”

梅安沅抬脚在此处走来走去，许久，才平复下心情，接受了现实。

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长秋黎在之前怎么都是天骄之子，虽然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但当年他就看出未来不可估量，若非中道夭折，如今在修真界定大有作为。

配他的小梅花儿……

不行，既然是要当命定之人，还是不太够格。

梅安沅目光沉沉地看向长秋黎。

天资不错，处事的能力也可以，没有再拔高的空间，除了这些，除了这些……怎么能让他将小梅花儿以后照顾的更好？

脑袋中忽然划过什么，梅安沅微微眯眼。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书，摸了摸封皮，好像传家宝一样，给长秋黎递过去，“小梅花不听话。”

“这是我之前弄到的秘术。你学了这个，和他签契，此后不论他是受伤，还是其他情况，都能用这个法子让他恢复……这东西讲究阳气，即使你用的是魔力也不影响。”

长秋黎一愣。

在林藏好奇的注视下，他接过来。

垂眸落在封皮之上，长秋黎却眼眸轻颤，立马将秘术收了回去。

林藏奇怪道：“什么秘术？”

他和长秋黎都结本命契了，本命契都不能互相滋养身体，这个秘术难道比本命契还神奇？

长秋黎声音很低道：“我还不懂，研究之后再告诉主子。”

梅安沅看着他那副遮遮掩掩的模样，嗤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年轻。”

说完，他又向林藏，得意道：“放心，好东西。以前舅舅疏忽对你的教育，以后都补给你。”

林藏：“……”教育？

他莫名觉得不寒而栗，总觉得梅安沅给长秋黎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处理完了他最在意的林藏人生大事，梅安沅这才放下了一丢丢的心，看向陶羡之，给他们解释‘气运’。

“修真界素来喜欢追捧什么飞升、什么成神，气运这个东西，是修士飞升的关键。”

长秋黎道：“李慕珩对陶羡之如此重视，又灭杀我族，就是为了得到气运？”

梅安沅：“很可能，气运这种东西，只有极少的朋友，他对长氏下很可能只是为了……”

在此时，林藏的声音却忽然出现，截断了他的话，“所以，李慕珩是为了陶羡之体内盗取了长氏的气运、许语天也是如此气运，归根揭底，他们都是为了飞升？”

被他打断，梅安沅愣了愣，点头，“很大可能。”

只为了，他的灵骨吗？

长秋黎垂下眼眸。

林藏看着长秋黎，轻轻抿唇。

“以前世间的灵息极为充裕，也出了那么几个飞升的修士，他们飞升之后杳无音信，却带走了大量的灵息，现在人间灵息可不如从前，若是有人强行集灵息和气运于一身飞升，那这人间……”梅安沅皱起眉。

人间，岂不是会被魔力无尽吞没。

灵力和魔力，对于一个世间，就好似光暗。

灵力为光，万物生长，滋养人族；而魔力为暗，万物枯竭，只能封印在吃人河的一畔。

梅安沅虽然本身是个魔物，但活了上千年，看事情自然比旁人通透。

魔，可以强盛，但终究不能当万物的主宰。

“……不过也没关系，”梅安沅又想着道：“魔息本身对灵息就有制衡的作用，以前就有人因为这个飞升失败，倘若真的有人这么干，不说其他，单有现在世道足以和灵息抗衡的魔息存在，就能将他压制在这个位面。”

听着他的话，林藏很快想到了原著的结局。

长秋黎为了让许语天可以飞升，便主动灭散了浑身的魔力。

原来是这样。

“他们想飞升到底是为了什么？飞升之人都去了哪里？”他皱眉道。

原著中的确是有写过部分许语天飞升之后的视角，他好像并未离开人间，但却又不在……

而且根据系统之言，那个世界，最终是崩溃了。

梅安沅哑然失笑：“这我就不知道了。”

“一直以来都是灵息强盛，在灵息的压制下，我们魔界从来都没有飞升者。”

他目光落在长秋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