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和魔道大佬互穿了(121)
手心的伤口好了又划,不知喂给了大护法多少血,除了尽可能地延迟他的腐化,也并没有多少作用。
王顺见她叹气,安慰道:“魔尊大人,失恋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雪深:“……”
她错了,她要收回以上的话,那沟壑不是她与慕朝之间的,就是她与整个赤海之间的。
魔道的人,可能脑回路真的与他们不同!都什么时候了,他同僚都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王顺居然还能满脑子都是话本子。
“你没有心的吗?”江雪深不可思议道。
王顺愣了愣,反应过来她在指代什么,有些莫名其妙道:“没有经过魔尊大人同意,大护法死不了的。”
这种事情她当然知道,大护法身上被慕朝下了永世为奴的咒禁,只要不解禁,永远不可能死去,哪怕华为一抔白骨,也是一架有思维有意识的白骨。
但就因为如此,才痛苦啊。
江雪深刚要这么说,才猛然意识到,她此时就是慕朝,那能不能让大护法解脱不就是她一个口令的事,要再说痛苦不痛苦的,就过于白莲了,憋了半天,只能道:“算了,你继续吧”
于是,王顺又卖力地给大护法擦起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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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回到江家时,正好看到江尧在院子里擦剑,那剑都不晓得多少年没用了,都快生锈。
慕朝瞥了一眼,抬脚便离去。
江尧张了张嘴想喊他,却到底憋不出话,只能送他的背影离开。
雨已经停了,只有空气间湿漉漉的气息昭示着方才下了一场淋漓的大雨。
慕朝躺在床上,听着瓦檐往下落水的声音。
“慕朝,你是不是很寂寞。”
耳边又一次传来江雪深的话。
寂寞?
他好像一直没有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听到有人这么评价他。他的人生中只有强弱胜负,没有寂寞热闹。
但却在江雪深提出这个问题的瞬间,他还是觉得分外刺耳。
他寂寞吗?什么叫寂寞?没人陪伴就叫寂寞吗?
那他并没有这种情绪。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
瓦檐上积了不少雨水,夜风一吹,便淅淅沥沥地往下落。
慕朝看着漆黑的房梁,忽然记起了那个“血淋淋”的一天。
他也忘了自己是怎么把那一堆碎肉捡回去拼凑成一具完整的身体的,却始终记得,他问:“我这样让你醒来,你是不是不愿意,你想活着吗?”
那个时候,他分明回答了想。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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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护法的身体越来越差,中途清醒过几次,却已经没办法辩识什么人。
他瞳孔已经渐渐涣散,一切都在恢复成他死亡时的模样。
这是如此的痛苦,但他却仍旧无法晕死过去,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一天能够抛弃现实所有的烦恼进入梦乡。
他张了张嘴,痛苦地低吟,那声音像是朽木被一刀刀锯开一般刺耳。
连王顺都看得触目惊心。
他原本以为大护法只是一次普通的尸毒发作,万万没想到居然会严重成这样,一时间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今日晴空万里,却落起了雨。
王顺盯着雨幕看了一会儿,忽然顿了一下,忙屈身抱拳:“魔尊大人,江姑娘来了。”
江雪深正替大护法擦拭着唇边的尸水,闻言愣了愣,偏头看去。
慕朝携着一身微凉的太阳雨,走到了床边。
上次可以称得上是不欢而散,江雪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就点了点头,没讲话。
倒是大护法忽然有了丝力气,费力地睁开眼,涣散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慕朝的脸上。
“魔尊大人……”他张了张嘴,费力地喊道。
屋里的人都不由愣了一下,但又都很快反应过来,大护法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什么,思绪也有些混乱,怕是认错了人。
王顺闻言终于难过地快呛出泪来:“大护法……那是江姑娘。”
慕朝站定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听到大护法虚弱的声音缓缓传来:“魔尊大人……我好像听到下雪了。”
他说着,涣散的视线木愣愣地转了一圈,像是想去寻找声源。
他的眼睛已经彻底见不得光,屋里的灯火全部没有点燃,但屋外的光线一样充足。
江雪深怕他乱瞧伤了眼睛,刚要起身去关门窗,却见慕朝微微俯身,遮住了大护法的眼睛。
大护法也愣了一下,一时也不敢做什么动作。
直到慕朝微微沙哑的声音落在空荡的房间里:“闫平良,你想活着吗?”
一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当年抉择生死的那天,闫平良眼眶一湿,对着满目的黑暗,虔诚道:“老奴想陪伴着魔尊大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