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又活过来了(97)
廖凤人都飞出去了,得令又硬着头皮旋身回来,弯腰一抱,将王迟扛在肩头,几下起落,跑远了。
顾容瑾将白玨轻轻安置在靠窗的软塌上,纡尊降贵,亲自重新铺了床褥,换了枕头,这才将白玨抱回去,又细细理顺头发,掖好被角。自己则靠坐在床头,一直到天明。
天蒙蒙亮,下人们跟往常一样站在门外,只等老爷一声吩咐进去伺候他上朝。今日不同寻常,等的时间有些久,眼看日头一点点出来,再不叫人就来不及了,全顺思前想后,只得厚着脸皮轻叩房门。
只叩了一声,措不及防,房门自内拉开。全顺的手指头差点戳到顾容瑾胸口。顾容瑾衣裳完好,只面上显出几分熬夜的憔悴,一双眼却散发着异样的神采,嘴角没有笑意,可他一张口,就能叫旁人感觉到他今日心情很好。
“你让廖凤去一趟衙门告个假。”
全顺:“可是宫里……”要上朝的啊老爷!
顾容瑾:“昨夜偶感风寒,身子不适。”随即合上门,退得悄无声息。
全顺傻站了半晌,忽而一乐。昨夜宫里的太医都惊动了,虽然最终没让太医诊治,又给送了回去,不过倒也对得上了。
主人家的事,做下人的不敢妄加揣测。但主人家若有喜事,做下人的沾光沾福,必然也是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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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玨醒来的时候都快晌午了,意识刚刚恢复就感到气息不对,果不其然,一睁眼就看到顾容瑾一张脸几乎怼到她脸上。
气氛就那么微妙了几息。
白玨起先还有些懵,顾容瑾一瞧她眼神不对就知道她没好话,迅速坐直身子,甚至还站了起来,一脸正派严肃,“我就想看看你怎么还不醒。”醒了就好。再不醒,他估计又得请太医跑一趟了。
白玨:“伪君子都这么说。”白眼一翻,双手用力,正要起身,却只是头抬了下,身子动也不动。
顾容瑾那一点矜持迅速转化为紧张,甚至有些失态,“你怎么了?起不来?用不上力?还是哪里不对劲?”
白玨心里骂了句脏话。又见他这般神色作态,心里涌起一阵古怪,定定看着他,“顾太尉,你今天没吃错药吧?”
顾容瑾:“你饿了。想吃什么?”话是这么说,手却伸到被子下,握住她的一只手,搭上腕脉。
白玨要是能动,早一拳上去了。
“嗬!这是一觉醒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顾太尉你被人夺舍了?”
顾容瑾:“嘘,别吵。”他闭了眼,细细诊脉。
身上明明是没什么知觉的,可被他握住的手腕莫名发烫不适。白玨情愿被顾容瑾冷心冷肺的对待还自在些,她都已经调整好了,突然这样反叫她处处不适。
“啊呀!”她忽然大叫,“死不了!”
顾容瑾睁眼,神色不动,一脸愿闻其详的样子。
白玨受不了他的目光,眼睛看向别处,“我经脉细弱受不了强悍的内力,昨日被内力损伤诸多,导致身体出了些问题,短则三五个时辰,长则两三天就能恢复成常人模样。”
顾容瑾:“跟你的腿疾一个道理?”
白玨:“嗯。”
顾容瑾目光幽幽,“为何会这样?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长久的沉默。
白玨忽而一笑,“顾太尉这话听着有些奇怪,我们以前认识?”
这是不愿相认了?
顾容瑾一怔过后,倒也没什么表示。起身朝外间走去。
不一会,外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几名侍女走了进来,扶她起来,一阵梳洗打扮后,又悄然退下。随即,又有人端了一张圆桌靠近床边,摆上膳食。
白玨只昨日中午吃了些,之后一直未进食,方才不觉得,饭菜的香味一入鼻,肚子先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屋内除了顾容瑾再无旁人,白玨说:“你去把连翘叫来。”
顾容瑾施施然走到床边,“你确定连翘过来看到我不会手抖腿软什么都干不了?”
白玨:“那你出去。”
顾容瑾:“这是我的房间。”不等白玨回话又道:“你也可以当作你的房间。”
白玨:“什么意思?”她从未想过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可并不代表,现在的丈夫她还想要,“顾容瑾,你别是疯了,又将我错认成谁了吧?据说你之前干过不少这样的蠢事!脑子又犯浑了?”真是一点情面都无。
顾容瑾轻轻一叹:“你说的对。”言毕,双手将她抱起,垫了两个软枕在她身后,“吃饭吧,我知道你肚子饿了。”随后自顾端了饭碗,夹了菜,喂她。
白玨闭着嘴,眼神古怪,抗拒的明明白白。
顾容瑾不紧不慢道:“你不想我用汤勺喂你,难道是想我用嘴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