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又活过来了(57)

作者:猗凡

姜奴:“主人?”

顾容瑾出神的望向窗外发了会呆,喃喃道:“长思现在需要她,她有办法根治长思天生体弱的顽疾。”

这个理由很充分,姜奴被劝服了:“奴才懂了。”

顾容瑾的心莫名的疲累至极,他朝姜奴挥挥手,示意他走。

姜奴:“奴才一定会看紧她,绝不会让她乱了主人心神。”他躬身离开,出了门。

一直走出了院门,姜奴才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回想起,那个女人他见过,去年秋,她就曾明目张胆的找来太尉府冒充他女主人。亏得他慧眼如炬,一剑破灭了她的阴谋诡计。没想到她这次竟然选择了他不在的时候趁虚而入。真狡猾!姜奴摸了摸身上背着的这把等身大刀,有些遗憾的想,当初事出紧急,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若是这把刀在手,当日就能结果了她,又岂会有今日的麻烦。……顾容瑾在窗户边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天幕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他抹了下,才一脸冷漠的转过身。

混乱的躁动的带着不切实际渴望的心也在这时终于归于平静。

他靠坐在书桌后,没什么表情的挥开案上的笔墨纸砚。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

案上烛火摇曳,漆面的盒子被打开,露出一柄小小的刻刀。

他就像是拿出心爱的物件小心翼翼的将这把刻刀捧出,手里把玩了会,忽而又愣住,放下刻刀,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件。

烛火下一照,正是女人用的簪子。

非常普通的簪子,外面大街上到处都是,簪子的一头被磨的圆润,不会轻易伤到人。

就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簪子,他怎么就认出是那个女人的了?

原本平静的表情因为这个念头渐渐阴沉,漆黑的眸子像深渊的漩涡望不到底。

风吹动树枝,哗啦作响。未关的窗户啪啪的来回砸向墙面。

突然之间,毫无预兆的,顾容瑾举起簪子猛得扎向左臂。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簪子深入骨肉,鲜血泅湿衣料,只片刻功夫染红一大片。

斯文温和不在,克制隐忍不在,独留疯魔癫狂,他无声的笑了,笑得面容狰狞,笑得泪流满面。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他竟然因为别的女人像他的妻子而牵动了心肠,他尽然有那么一瞬分不清真实与梦境。他竟然,竟然还生出那么一丝丝“如果她是阿玨就好了”的妄念。

该死!

该死!

他真的该死!

阿玨当时是怎么死的?阿玨当时该有多绝望啊!她流干了血,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她当时该有多痛啊。

夜风呼号,暴风雨骤然间倾盆而下。

顾容瑾拔出簪子,血液溅到他脸上,冷白的肤色,鲜红的血液。夜色下,像是吸血的恶鬼。下一刻,只见他又狠狠朝手臂扎了下去,眼睛都没眨一下。

一定很痛吧,比现在的他还要痛千倍万倍。

为什么他就不在她身边呢?为什么呢?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同一个雨夜,同一个太尉府,没睡着的还有一个人。

顾长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小六子担心他,翘着头问:“少爷,你是不是身上又不舒服了,要不要给你叫大夫啊?”

小六子不说他还没意识到,今儿个他颠簸劳累又没按时用饭竟然没觉得身上不舒服。难道是大姨上次帮他运功调理身体有了成效?

大姨虽然平时疯疯癫癫的让人捉摸不定,不过还真有些本事啊。

然后他又想到了今晚在马车上,潘超说的话。

潘超骂他想撮合他爹和其他女人简直就是疯了。他真是活在蜜罐里不知人间疾苦。放眼整个大周,历数各个门阀贵族,除了他爹这个大奇葩,谁家像他家这样。

顾长思也就没有娘而已,其他要什么没什么?都是别人用尽一生也渴求不来的富贵尊荣。

反观别人家多的是主母磋磨姨娘陷害,兄弟倾轧。那样的大家庭能活着平安长大就已经是幸运,更别想还有其他什么好处,都是要用命去搏的!

顾长思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内宅阴私。他一直因为兄弟姐妹少而感到孤独,从未想过还有人会害了血脉至亲只为谋夺家产。

潘超听顾长思问为什么,只气得想把他的头拧掉按在地上摩擦。这就是他一直不喜欢顾长思还喜欢欺负他的原因。

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少爷能懂什么是真正的痛苦啊。

不过是死了娘而已,他潘超就算有娘,还不如别人没娘,他的娘因为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就将他当出气筒,在他身上扎针,不给他饭吃,大冬天的在雪地里罚跪都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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