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又活过来了(24)
“老爷,老爷,老爷……”刘管事在门外一连喊了几声,顾容瑾才恍然回神。他随手拎了一卷书册握在手心,眉毛也没抬一下,“进来。”
刘管事躬身进来,手里捏了一张纸,进屋后,先行了个礼,道:“老爷,是关于给少爷院里添人的事。”
顾容瑾:“嗯。”
刘管事垂手而立,偷瞥顾容瑾,察言观色,面上却一本正经道:“禀老爷,今日小人让伢婆子带了人进府,一共十五个人,少爷没一个瞧上眼。倒是昨日跟着少爷一起回来的那位王姑娘,似乎与少爷颇为投机。老爷今日经过的时候想必也看到了,那女子常常三言两语将少爷激的面红耳赤。小人也不是说这样好,只是觉得,这样的少爷才像是十岁孩子应有的模样,活泼多了。老爷平日也同小的讲,担心少爷心思太重,伤身伤心,若是有那等活泼些的常伴身侧,性子也会好些。只是那名女子的来历小的还有些疑虑,想请老爷派人去寻访一二。”
“青阳镇人。”顾容瑾眼睛没离开书,冷淡道。
刘管事眼睛一亮:“老爷知道?”说完又觉得自己蠢,常牢头都审一晚上了。
“青阳镇县令王大福家的亲戚。”这话说出来顾容瑾自己都不信,然而他又希望这是真的。人有时候真的很矛盾。
“啊?”刘管事是真傻了,进屋时就有些忐忑的心,这下彻底凌乱了。
顾容瑾抬眼看他,轻飘飘的:“怎么?”
刘管事面上有些红,将那张写满字的纸恭敬的送到顾容瑾面前。
“刚才在少爷房里,少爷犟脾气上来非要买了王姑娘。她是个爽快的,当时就签字画了押。签的是死契。小人心里也知这事办的不稳当,特意过来请示老爷,现在听老爷一说,那王姑娘……”原本刘管事想得是先签一年活契,雇来看看情况,不行就辞。后来的情况有点乱,总之小少爷发了脾气,那王姑娘就跟玩儿似的,签了奴契也无所谓的样子。
“这是她的笔迹?”
若是刘管事没一直低着头一定会发现顾容瑾在看到卖身契底下的签名后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但他语气里压抑的情绪刘管事听出来了。
“回禀老爷,确实是王姑娘亲自画的押。”
顾容瑾:“嗯。”
刘管事又等了会没听顾容瑾再说什么,心里暗悔自己自作聪明。那王姑娘会被捉来,本身就代表着形迹可疑,他真是猪油蒙了心!
“老爷?”
顾容瑾没说话,挥了挥手。
刘管事心内七上八下的出了门,到了门口还在想,那现在是什么情况?雇佣王姑娘的契书还在老爷那,也没到官府报备,那她现在到底算不算太尉府的人啊?
刘管事往外头走了两步,心里后悔,没忍住给了自己两耳刮子。
因这事办的不好看,待王管家找了他,询问太尉府近况,刘管事便没将来历不明的“王思思”给抖落出来。
却说顾容瑾在书房内静坐了半晌,眼睛盯着那个“王”字。
白玨写她名字的时候总有个习惯,最后一个王字最后一笔总喜欢带一个小勾。这个“王”思思可谓是一模一样的笔画。
又过了会,他面容越来越冷峻,挂了寒霜。
都说同样的招数,用了一次再用就不灵了,可总有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他的底线。
那一年,顾长思还很小的时候,他捡了一个女人,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以假乱真,容貌像了八。九分。幸好他及时清醒过来,就算那样,也差点害了他儿子。自此后,他对所有肖似白玨的女人都退避三舍。
时隔几年,又是同样的招数。
显然,这次比之先前要高明的多,若是一上来容貌就像个七八分,他当时就会警觉。
来历不明,性格飘忽不定,却又在小细节上,处处引人遐想。
冷不丁的,他忽然想起顾长思昨日在回来的路上问他的话,“爹,我娘曾经背着你满山头的跑吗?”
这件事不是个秘密,他们那一般大小的都知道,但顾长思他们这些小辈不应该知道。
自从白玨故去后,关于她的一切都成了忌讳。因为都很想她,因为提一次伤心一次。
那么这是谁说的?显而易见。
很好。
顾容瑾起身,无悲无喜的脸上敛了情绪,最后只招来了暗卫,沉声吩咐:“盯紧那个女人,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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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你就与我实话实说了吧,你到底是什么人?”顾长思关了门,拧着眉,背了一只手,神态架势都像个大人。
白玨甩着袖子摇头一叹,身子一转坐到靠窗的软榻上,推开窗户,看向绿树红花,神色轻松:“都说了,我跟你娘是姐妹,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