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又活过来了(177)
顾容瑾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探手又将她抓了回来,随即火折子闪,点亮屋内油灯。
屋内总算有了光亮,白玨看清自己落在他怀里,挣开,心脏不受控制乱跳了起来,“干什么?”
顾容瑾又拿着火折子将屋内的烛火都点亮了,“你不要任性,听我把话说完。”
屋内亮如白昼,丝暧。昧气氛皆无。
顾容瑾终于将最后盏莲花座灯引燃,坐到桌边,又指了指对面示意她坐下,说:“你知不知道夏迎春有龙阳之好?”
白玨:“知道啊。”
顾容瑾怔了下,松了口气的样子,朝她展开手心:“给我,我来退。”
白玨:“凭什么?”
顾容瑾也不知怎么理解的:“你已经退了?”
白玨从腰间摸出那把小金梳子,从身后扯了把头发,梳了起来,“还挺好看。”
顾容瑾的表情无奈又宠溺:“那是夏家的订亲信物,你别弄坏了。”
白玨听这话就火大,他是拿她当小孩子吗?这点分寸都没?心口火起:“我的东西,要你管!”
顾容瑾的表情是想生气的,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忍住了,笑了下,“你要是喜欢,府里什么没有?就算统统都不喜欢,我也可以给你打副模样的。”
白玨侧过半边脸,静静的看着他。
顾容瑾不动声色,回以同样的眼神。
白玨:“顾大人,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顾容瑾的气息整个的冷了下来。
白玨气死人不偿命:“我答应了夏迎春我要考虑考虑。”
顾容瑾垂下头,半晌,语调艰涩暗哑:“你就算同我置气,也没必要作贱自己。”
白玨:“顾大人这句话实在可笑,若按年龄算,我都已经三十了,夏迎春才二十三,谁占了谁便宜,还不定。”
顾容瑾:“他喜欢男人。”
白玨:“我以前也没少被人骂糙爷们。”
顾容瑾:“别同我怄气。”
白玨:“别给你自个脸上贴金。”
又是段时间的沉默。
顾容瑾冷静了片刻,手指快速的敲击桌面,停住,又像是恢复了元气般,方才若隐若现的戾气也消失不见,仍旧固执的朝她伸出手,面带微笑:“给我。”
白玨:“不给。”
“好,”他点头,站起身,“早些睡吧。今晚你想睡主院还是长思那?”
*
白玨隐隐感觉到顾容瑾最后那个“好”字是带了情绪的,不过她也没往心里去,随心而为,就是觉得这样做,出气!至于深层次原因,不想深究。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出问题了,夏家主母亲自来讨要那把篦梳,嘴里说了许多告罪的话,然后又偷偷看她,悄无声息的连叹了好几口气,很惋惜的样子。
当日,顾容瑾就坐在厅堂上,言不发。
白玨本就没当真,然而顾容瑾来了这么手,她莫名就火冒三丈了。
“定情信物是你儿子送我的,要拿回去,让他自己来拿。”白玨丢下这句就走了,全然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半个时辰后,顾容瑾去敲白玨的门,白玨没理。
到了傍晚,白玨发现她的梳妆台上,亮闪闪的堆满了东西,走近看,全都是篦梳,金的银的玉的铜的木的,有做工精致的,也有造型粗犷怪异的,总之花样百出,琳琅满目。
顾容瑾站在门口同她说话:“我知道连翘的母亲是谁了,文宗二十年入宫的名小宫女,良家子,辰州人氏。连翘那个后爹也曾是宫里的名侍卫。”他声音压得低,“你让我进来,我慢慢同你讲,别让孩子们听到了。”
白玨竖起只耳朵。当年施太医之所以遇害,就是因为太子位宠妃难产不治身亡,太子怒之下,血腥残暴的将宫的宫女太监稳婆都杀了,连太医也未能幸免于难。当初刘皇后为了替儿子隐瞒,很是运作了番。
话说回来,太医和宫女……怎么想,也是死罪啊。
不过侍卫和宫女又是怎么回事?
白玨靠在门口,抓心挠肺。
岂料,顾容瑾是耐心本心,她不开门他就不再张嘴了。
又过了许久,白玨忽然拉开门,顾容瑾温和笑,正要去拉她,白玨让开步,冷着脸往顾长思房里去。
顾容瑾站在原地没动,仰头望向苍穹。
不会身边多了个人,与他同样的姿势仰天望月。
“那个凶女人把我赶出来了,”小白花说。
顾容瑾:“叫姑姑。”
小白花:“顾爹,你喜欢她吗?”
喜欢,喜欢了很多年。
似乎是年岁大了,“喜欢”这两个字已艰涩到羞于启齿。
小白花:“不喜欢就不要拆散她和小夏嘛,悍妇和懦夫倒也很般配。”
顾容瑾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