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能够确认男尸的身份是顾珏，是因为他租赁的汽车就停在厂房外。

莫雯初以最快地速度去了云城，她心底还尚存着一丝侥幸心理，可在警局的办公室里，她看到了顾珏行车经过收费口时候所拍下的照片。

“不可能……”莫雯初的眼泪不受控地从眼角滑落，她伸出手指将泪水拂去，语气哽咽，“这不可能是顾珏，一定是弄错了。”

“莫小姐，我们希望您能够节哀顺变，配合我们的调查。”

“调查什么？”

“我们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发现了残存的汽油，从过火面积以及厂房的燃烧速度来看，应该是有人在厂区内泼洒了大量的汽油。”

莫雯初的后背僵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警员，“你们的意思是这是一场谋杀？”

“可以这么说，但我们需要掌握更多的证据，所以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们调查。”

“好，”莫雯初放在桌沿上的手在不断地抖动着，她强压下心底的慌乱，希望自己真的能够为警方提供出有用的线索。

“您的前夫顾珏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问话开始，莫雯初微微皱眉，她想起了回国之前David特意转达的话，“叶振英，是顾珏前未婚妻的父亲。”

“因为什么？”

“这我不太清楚，警官先生，我前些天从国外回来的时候，顾珏的前未婚妻特意找人代她传话，说要提醒顾珏小心。”

“好，那您知道顾先生到化工厂的目的是什么吗？”

莫雯初茫然摇头，“这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最近在查当年顾氏破产一事的线索。”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莫雯初把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扯过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您看这个，我问过他，但是他始终不肯说。”

警员将手机接了过去，查看一番之后让旁边的技术人员去调查这个手机号在出事前后的各种记录。

对于顾珏到云城之后的计划和安排，莫雯初知之甚少，她努力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但却始终没能让案件的进程有所突破。

问询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莫雯初走出警局的时候，外面已经围满了手持长枪短炮的记者。

【莫女士，请问您今天来警局是来接受调查的吗？】

【前夫顾珏的死会不会和您有关？】

【向总知道您特意来云城处理前夫后事的事吗？】

……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从四面八方涌来，莫雯初此时根本没有任何心情理会这些，在赵毅的保护下上车，绝尘而去。

第505章 火灾

落地云城之后莫雯初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警局，甚至都没来得及去医院看看。

如今终于完成了所有的问话工作，莫雯初也终于得以去医院看一看。

阴森静谧的停尸房，莫雯初推开了厚重的金属质地房门，缓缓地走了进去。

顾珏的尸体被陈放在房间中央，被白布盖着。

莫雯初艰难地站在旁边，慢慢伸手，想要将他身上覆着的白布掀开。

“小姐，还是算了吧。”一旁的赵毅在她的手快要触及到的时候将她拦下，低声劝说。

刚刚在警局的时候他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听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聊起过现场的惨烈状况。

回忆起对方的描述，赵毅真的担心莫雯初会没办法承受得住。

“你让我看他最后一眼，我求你。”

莫雯初眼眶布满了红血丝，打从她知道顾珏出事的消息之后，这眼泪就一直没停过。

赵毅对上她祈求的目光，心底大为触动，终于将挡在莫雯初面前的手移开了。

轻轻掀开白布的一角，莫雯初看到了那早已面目全非的人。

一股巨大的呕吐感袭来，莫雯初迅速地冲出了太平间。

她蹲在门口的台阶上，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指去擦拭眼角的泪。

赵毅就在莫雯初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站着。

他心里清楚，如今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对于莫雯初而言都毫无用处。

唯一能够让莫雯初重新振作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让身后房间里的那个男人起死回生，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

莫雯初就在医院的太平间外安安静静地坐了一整晚。

清晨，天边拂晓，墨蓝的天空逐渐泛白。

由远及近地是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黑影投在了莫雯初的身上。

惶惶然地莫雯初抬眸，仰头看着眼前这个气喘吁吁的男人。

鼻头酸涩，莫雯初艰难地想要站起来，可因为在地上待的时间太久，她的膝盖以下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莽撞地起身，差点直接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