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多娇艳[重生](88)
她年岁和自己相仿,生的极美,眉眼之间却尽是疏离。正巧,太太也向她看来,两人目光碰在一起,她便微微一笑。
晴雪身子一颤,忙将头死死的压了下去。
林大娘见宋桃儿久久不言,不由也皱了眉头,挑出这么几个丫头来,太太又年轻,难保沉不住气。
她正想说什么,却听宋桃儿忽然开口道:“既然挑了你们几个进来,想必都是些手脚勤快、性子伶俐的。往后房里的事情,我便指着你们几个了。旁的都罢了,我喜欢守规矩、忠心为上的。侍奉的好,往后自有你们的结果;侍奉不好,那也有你们的结果。”
这府里的丫鬟,将来命运如何其实全捏在各房太太手里。这话一出,四人岂有听不懂的?连忙又一起磕头,赌咒发誓日后一定勤谨忠心。
一旁林大娘听着,忍不住心底叫了一声好,这番话恩威并施,不急不躁,足显太太的体面。这莫说一个从未在宅门里生活过的乡下女子,便是那教养略差些的闺阁小姐也未必应付得来。想至此,林大娘又有几分好奇,这位太太怎么全然不似一个新嫁娘,倒好似一个资历深厚的深宅妇人那般老练?
宋桃儿嘱咐过,便自袖中取了些碎银赏赐给四个丫头,挥手让她们起身各自去服侍。
上一世她嫁给郑廷棘时,虽也有些聘礼送到家中,但那时家里正自艰难,那些财物差不多都留下了。入了府,除了月例,再没什么进项,日子时常捉襟见肘,想打赏都要先掂掂钱袋子。今世家中一切安好,郑瀚玉送来的彩礼又格外丰厚,娘家父兄为她嫁人之后的颜面,几乎尽数让她带来,她便也能赏些什么了。
怜姝在外跪着,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她心中窃喜,这四个丫头可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也不全是自己的主意,里面还有一层是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甚是关切四爷的香火后继,情知他房事恐有不便,也担忧这新进门的太太年岁轻、面皮薄,许多事拉不下来脸,便特特嘱咐她选几个知道事的丫头。
这在国公府这等豪门世家里,可实在算不得一件事。哪家的爷们不养通房?而这等事,往往无需本人点头,甚至不用告知,只消母亲又或正妻做主即可。所以,郑罗氏也没问郑瀚玉的意思,想着新媳妇即将进门,四房后宅空虚,正巧郑瀚玉又吩咐怜姝替宋桃儿寻几个使唤丫头,便交代了怜姝几句。
这等人家大凡如此,连正妻爹娘都可做主,别说置办几个通房丫头了。如郑瀚玉这般到了二十岁上,房内空空的,才是当世异类。
但四太太是乡下来的,听闻乡下女子脾气爆,爱吃醋,甚而有为这些事跟丈夫动手打架的。
这下,她可有好戏瞧了。
四太太倘或敢为这事闹腾,四爷那边还不知如何,但头一个得罪的就是老太太。何况,她也说不出理来,这事儿没过明面,老太太只是随□□代了一句,叫她挑几个头脸周正、机灵知事的丫头。四爷看不上,那就只是房里使唤的丫头;看上了,更没她闹的余地。
正当怜姝心里计较时,忽见那四个丫头从屋里出来,面上都挂着笑。
她甚是奇怪,也顾不得自己还在罚跪,忙问道:“你们怎么出来了?太太、太太留用你们了?”
翠竹性子稳重些没有说话,晴雪倒是一撇嘴,言道:“太太留我们服侍了,还赏了我们些银子。怜姝姐姐,你说的不对啊,太太分明是个和气的主子。你怎么那样编排?”
翠竹拉了拉她衣袖,说道:“别说了,快回去收拾东西。太太说房里空,叫咱们赶着过来伺候呢。”言罢,两人便手拉手一道去了。
怜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死死的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
外书房里,郑瀚玉正同朝中几位大臣商议政务。
西南匪患渐起,圣上为遣将一事迟疑不决。若是郑瀚玉身子康健,这一遭必定又是他去。然而如今他不良于行,慎王瞅着这个空子,便举荐了自己的人上去。
三皇子陈良琮与他一向不和,只是近来为些旧事遭了皇帝斥责,实难有所举动。于是这等事,自然由他们这些心腹干将来操持了。
郑瀚玉听几个人议论多时,都觉不妥,开口道:“各位大人所言倒是在理,只是这举荐人选决不能草率。落了痕迹,难保不使皇上以为三皇子殿下罗织党羽,结党营私,培植势力,反倒招祸。然则,西南匪患也是本朝一害,将当地百姓弄的苦不堪言,也必得是个能干之辈前去,除此大患,方能造福一方。”
众人听着,都道有理,只说实在难挑出个人来,朝中能干的武将,早已分成两派三皇子与慎王两派,余下的都是些混饭的闲人。那些低阶武官,他们也不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