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剥了个橘子，淡淡的看了顾白一眼。

顾白打着手机，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满满的都是无谓。

“白费就白费吧，老子也不靠这个赚钱。”顾白冷冰冰的说，“进娱乐圈就是想配得上戚暖而已。”

顾白抬眼，忽然将手机放下。

经纪人抬眼看他，顾白抿唇，指尖扯了扯白衬衫的衣领。

他来到落地窗前，看着这外面的万丈高楼，眼眸里渐渐泛起波澜。

阳光将他的身上渡一层金边，他的背影显得有几分孤寂，他仿佛还是那个十八岁光芒万丈的少年，可似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算了。”他双手插兜，忽然笑了。

经纪人看过去，“什么算了？”

顾白转身，随意的一个回眸，好看到让人窒息。

高中时，所有人都知一中江野，其实还有体校顾白，一样是神话。

“不追了。”他抿唇，眼眸里泛着无奈的笑。

经纪人不解，“不追戚暖了？”

顾白拿起一边的西装外套，懒洋洋的叹了口气，“不追了，配不上，追不到。”

经纪人还从未见过这样丧气的顾白。

只知道这些年，顾白提起戚暖，眼睛里都是带着光的。

大家都说，艺人恋爱走不到头。

可顾白总说，他要是跟戚暖在一起了，那必须到头。

“顾白，道歉吧，问题会解决的，公关已经下场了，我们都会竭尽全力保你的！”

侯明的名声其实没那么好，这么多年不过是势力在背后撑着而已。

“不道歉。”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他没错……

“顾白，为了戚暖……你得道歉。”经纪人提醒他。

顾白要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经纪人。

“戚暖还得在这个圈子继续走下去，以后别人提起戚暖，想到的都是她受了点委屈导演就得被打住院，你觉得……这对她影响好吗？”

顾白的眼眸渐渐暗淡下去，攥着衣服的手慢慢攥紧。

“她受的不是一点委屈！她差点——”

“顾白，这是这个行业的阴暗面！”

顾白低下头，闷笑了一声。

阴暗面……

他走了……

那抹笔直的背影像是无尽深渊，焦灼，不安……又像是在和什么妥协。

经纪人看着他的身影，心里泛起层层涟漪，她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五分钟后。

她的特别关注响了。

【@顾白：@导演侯明，是我冲动，意气用事，对不起侯导演。这件事儿和戚暖没有任何关系，是我一意孤行，戚暖很好，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戚暖。

我不想占用公共资源，所以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吧，别再过度解读。另外向和我的所有合作方、粉丝道歉，对不起，让大家失望了。】

经纪人看着手机里的长篇文字，陷入沉默。

她从未觉得顾白长大了。

但这一刻，他似乎真的长大了。

“顾白，道歉吧。”

“不道歉。”

“为了戚暖。”

……

“好。”

他认……

……

京都……

戚暖看着手机里顾白发的动态，轻轻滑动了一下屏幕，下面的评论里到处都是谩骂。

【你差点就毁了戚暖的事业。】

【顾白，你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假的，你这件事儿做的真的太冲动了。】

【你让暖姐之后怎么办啊。】

【顾白，考虑过粉丝们的感受吗，恋爱脑了这么多年，到底有完没完了。】

【你从来没对不起粉丝过，抛下艺人的光环，你也是个普通人，你想爱就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有人都在对顾白做的事儿追究责任。

戚暖却看着顾白发的那条动态，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的疼。

那么骄傲的顾白，十七岁就在平台上拥有千万粉丝的顾白，还从未成为风口浪尖的饭后话题。

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他绝对不是一个轻易给别人道歉的家伙。

可是，他道歉了。

微信里忽然有消息过来。

戚暖关掉微博。

顾白的头像上，一个红色的数字「1」。

戚暖指尖点开他的微信，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心尖颤了一下。

顾白：“慢慢来了这么多年，我不打算继续了，暖暖，迎着光吧，我就跟你到这儿。”

戚暖的脑海里不停的冒出顾白的那张脸。

看到这条短信，她似乎能感受到顾白的表情。

他肯定是笑着的，指尖抓抓头发，用尴尬掩饰自己的难过，说：“暖暖，迎着光吧，我就跟你到这儿。”

她不愚蠢，听得出顾白的意思。

戚暖低下头，握着手机，在心里反复沉淀后，发了消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