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抬头，和江林同款凌乱的头发，他伸手抓了抓，闷闷的嗯了一声，“凑合。”

江林说：“我今天还有一台手术，晚上我还来给你陪床。明天给你办理出院。”

江野睨着江林，江林坐了下来，喝了口豆浆，叹着气，“马上年底了。”

“你又要忙了。”江野语气淡淡的。

江林却看了看江野，一句话都没说。

是要忙，学术论文、年底总结、审阅实习生结论，来年开春又要进一批新设备，他也要一一检测……

江野喝了口粥，寡淡无味。

江林看着他皱起的眉，笑着问：“不喜欢吃？”

江野抬头，望着江林，神色淡淡的，他说：“嗯，我喜欢吃面食。”

江林顿了一下，他说：“儿子，你等我会儿。”

他起身，忽然出去了。

江野盯着江林的背影，再看手中的热粥。

叮——

手机响了一声。

江野拿出手机。

呆瓜：“江哥，早，我在去学校的路上了！昨晚给你的笔记，今天记得好好复习。我晚上放学就过去检查！”

江野勾唇，刚要回复消息，夏绾绾又发了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过来。

江野：“看不进去。”

夏绾绾：“看不进去也得看。”

江野：“那看进去有奖励吗？”

江野的消息发出去，那边迟迟都没回复。

夏绾绾的名字下显示「正在输入中」许久都没回复过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

夏绾绾：“奖励你海景房一亿减五十的代金券一张！！”

江野闷笑了一声，夺损啊。

江野：“今儿怎么带手机去学校了？”

夏绾绾：“美女的事儿你少管。”

江野不禁「啧」了一声。

江野：“傻不傻你。”

消息发出去，夏绾绾没理他了。

江林从门外回来。

他手里拎着两个盒子，走到江野身边的时候浑身都是凉气，他冲着江野说：“楼下有个早餐铺，他们家的小面还有饺子是最好吃的！”

江野睨着江林，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说话间，就听门外有人喝道：“老江，你讲不讲道理啊，我排了十五分钟买的！！”

江林转身，关上了病房的门，嘴里说着：“哎呀，改天请你吃别的嘛！”

说完，转身，目光对视上江野的视线，他说：“我身上凉，等会儿过去，你趁热吃。”

江野看着江林，再看看桌子上的东西，心底沉了沉。

江野还记得他在福利院被领回家那次，他就像现在这样，站在门口，看着他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紧咬着牙关，一句话都没说，可肉眼可见的发抖。

江野吃了口面，抬头看了看江林，江林笑着问：“怎么样？”

“嗯。”江野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抬头看他。

许久，江林才坐过来和他一起吃早饭。

桌面不大，但两个人刚好。

床也不大，江林搭个边也刚好。

屋子里没有特别暖和，可这一刻，不知道是面太热，还会饺子太热，吃的江野的胸腔里温热。

这样的感觉，江野几乎未体验过。

他必须承认，他很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父亲的爱没有声音，混账起来是真的混账，对你好时，也是真的让人心软。

病房的门被敲了敲，清洁阿姨从推车进来，“打扫病房。”

两个人看过去，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向日葵，“这花不要了吧？”

“要的！”江野忽然伸手过去，抱在了怀中，一脸紧张的看向保洁阿姨，“别动。”

保洁阿姨愣了一下，笑，“我是想着这是昨天的花了，大部分患者隔日就会丢掉。”

江野看向怀中的向日葵，它还像昨日那样开的漂亮，一点都没有要枯萎的意思。

“这是昨天，那个小姑娘给你拿来的吗？”江林忽然问了句。

江野抬头，对视上江林的视线。

江林见他不说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们在早恋。”他忽然问。

江野摇头，声音冷，“没有。”

“听说她学习很好。”

“嗯。”

“那你呢？”江林问。

“我怎么了？”江野抬头扫了他一眼。

“你的成绩。”

江野见保洁阿姨出去了，这才放下那向日葵，不忘看江林，风轻云淡的问了句：“开始关心我的成绩了吗？”

江林说：“我以前也关心。”

江野没说话，吃了个饺子，淡淡说：“会提升上去的。”

“成绩吗？”江林瞧着他。

江野嗯了一声。

成绩，会提升上去的。

……

晚……

夏绾绾放了学回家拿了奶奶给江野做的夜宵就来医院了。

“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