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怎么又黑化了(180)
他没过过几个年。老晋南王同他第一任王妃还在世时,他是世子,是王妃用来将娘家死死与晋南王府拴在一起的工具。王妃将他看管得严格,只许读书,不许玩乐。一到新年,老晋南王同人推杯换盏,王妃接受着诸位夫人的捧吹,他要在父母身边呆坐着,听那些讨好晋南王府的人夸奖王爷王妃教子有方。
孩子该玩的玩意儿,他一样都没玩过。
“我会我会,我教你。”宋舟扯着他的手蹲下,伸手在雪里抹出一块平整的地,“你把它放在这里。”
蔺浮庭被她牵着手将“地老鼠”放下,宋舟扯出藏在底下的引子,又握住他拿香的那只手,“用点燃的这一头去点引子知道吗?”
猩红的光碰上了灰色的引子。
蔺浮庭盯着那根引子忽然地冒起烟,一路燃起细小的烟花直到快到尽头,宋舟喊了一声快跑,拖着他拔腿就要跑。
一个还蹲着,一个身子起了一半。
两人成功地全栽倒在雪地里。
“地老鼠”滋啦啦打着转儿乱窜。宋舟摔在蔺浮庭身侧,听着热闹的声音也不知道“地老鼠”窜到哪儿了,眨眼扑到蔺浮庭身上缩着。
背下是雪,宋舟跨坐在他身上,散落的几缕长发缠上了蔺浮庭的脖子,带着些微凉意,悄无声息落进他的衣领。
“地老鼠”这样的玩意儿燃得快,很快没了声响。
宋舟抬起头,惊魂甫定,伸出食指戳了戳蔺浮庭的脸,笑眯眯的,“庭庭好笨呐。”
被戳的人缓缓眨了眨眼,长发从心口被陡然抽走,一瞬间空落落的让人难受。
熟能生巧,宋舟费了大劲,终于教会了蔺浮庭放烟花,虽然还是要手把手握着才知道点,也依然算是有了进步。
两人把各样的烟花爆竹都玩了一遍,宋舟才意犹未尽地准备回去老实待着守岁。
外衫早被雪浸湿了不少,宋舟脱了自己的,又让蔺浮庭赶紧也脱了,去衣柜里翻新衣服穿。
房里的大衣柜分两层,蔺浮庭高,衣服放在上边。宋舟踮起脚扒着夹板够一件月白色的袄衫,挽发的夹子忽然被人摘了。
奇怪地回头,拿着她夹子的人眼神干净又无辜,“头发乱了。”
宋舟捋了捋头发。刚刚玩得确实有些疯。
“我待会儿再挽,”宋舟抓住那件外衫,抖开来问蔺浮庭,“你穿这件好不……”
“不挽了……”黑发下藏匿的耳尖被人咬住,温声的话落在耳边有些黏糊。
宋舟背对着,看不见他,伸手往后胡乱一摸,先摸到了他的耳朵,轻轻扯了扯,“要守岁的。”
长发被修长的食指挑开,雪白的后颈露出。吻一下一下的,连短暂的离开都好像舍不得。
声音发颤,哄她,“嗯,我们不睡。”
宋舟偏了偏头,露出半边侧脸,反倒方便了他的动作。
“大夫说你身体还没休养好……嘶——蔺庭庭你是狗吗?”
长睫下的眼带上了一点愠色,显然不爱听这样的话,将人肩膀扳过来,见到那张脸又舍不得生气了,只好低头埋在她肩窝占净便宜还故作可怜,“舟舟,烟花要放一整夜……”
除夕的爆竹声是断不了的,周边的宅子接二连三的放起烟花,砰砰炸个不停。
隔着窗户纸像是闷雷在响。
两人的发铺在枕被上,交织在一起纠缠不休,好似怎么也分不开。
“舟舟,”蔺浮庭低头,狭长的眼尾绯红,那颗泪痣宛如朱砂,连墨黑的瞳都仿佛染了艳色,直直看着被迫含着他的指节哭得不成样的人。哑着声,“我怕,你抱抱我,好不好?”
双臂环上脖子的那瞬,蔺浮庭的心忽然重重一沉。
宋舟今夜格外乖巧……
不止今夜,她近来迁就他迁就得太过分了。
手腕下压,拇指抵上她的下巴,蔺浮庭的嗓音在抖,“你又想去哪儿?”
第86章 晋南往事(五) 我是你的
锁链发出清脆的响, 大冷天的,宋舟摸着那冻手的触感,一时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笑。
她靠在床头, 脑袋一歪, 乌黑的长发便滑落肩头,衬得她连脸都小了一圈。眯着眼睛,笑得极好看, “庭庭,你准备这样绑我一辈子吗?”
蔺浮庭坐在床边, 提心吊胆了一整夜。
他想象过宋舟醒后会生气会大哭,唯独不曾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宋舟稍坐直了些,盖在她身上的棉被便顺着滑下,身上只有一件尚未系好的寝衣。她望着蔺浮庭惨白怔愣的脸色,轻声道:“庭庭,冷。”
“宋舟。”
宋舟很少听他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 看他抖着手为她系好寝衣的带子, 用棉被将她裹住, 手指抚上她的鬓发, 眼睛红得厉害,说:“我很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