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必须he[穿书](81)
他说是莫惊春找回来了,抬手微微一抛,被陈愿稳稳接住。
她问他怎么不亲自给昭昭。
少年往石阶上走了几步,他的靴面上沾有下方草木里的晨露,洇湿一片,似乎已等很久了。
“没关系,你给也是一样的。”萧云砚这样说,他并不想让陈愿觉得他很在乎那位姜氏之女。
是,他需要姜氏的追随。
但最好的关系就是相敬如宾。
比起婚姻关系,共同的利益联系要更牢固,而婚姻只是一个纽带,他需要的只是姜氏嫡女这个身份。
是不是姜昭并不重要。
哪怕圣旨赐下,御笔亲提,白纸黑字都写着姜昭是他的。
这固然没错。
姜昭是他的人,但也没说他一定要喜欢。
他喜欢什么,又岂是圣旨能管得住的?
……
夜已深,绥王府里还有几个未眠人。
陈愿算一个。
萧绥萧云砚叔侄俩也是重点参赛选手,作为“熬夜冠军”的预备人选,青年和少年都特别精神。
一个回了藏书阁,继续看公文。
一个回了自己院子,在凉亭里看月亮。
那月亮影影绰绰藏在乌云后,似乎遥不可及,少年伸出手指,凌空去握拢,有点莫名其妙。
陈愿在院门外看见了这幕。
事实证明,手不好看的人做这动作就是在发神经,但手天生漂亮的人,在浅月光华的镀染下,根根修长白皙的指节都似玉雕。
萧云砚就是后者,得天独厚。
陈愿走上前,手里握着温热的水煮蛋,用来滚一滚,能平复红肿的脸颊。
唉,萧绥也是真的莽,反派也敢打。
不愧是男主啊。
陈愿想把鸡蛋递给萧云砚,少年却定定看着她的眼睛,也不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陈愿:“你爱敷不敷。”
萧云砚微提唇角,用与如玉棋子、折扇古琴相衬的手去剥鸡蛋,剥得细致,却没有浪费在脸上,而是文雅地吃干净了。
陈愿:“???”
你必须给我个理由。
……
北陈,风雨潇潇。
邺城的春日难得下雨,东宫里种的一片竹林如饥似渴,被冲刷得绿油油的。
幽暗的室内燃着一盏残灯,隐约还能听见压抑的咳嗽声。
潮湿的雨气扑进东宫太子的寝殿,一并将太子陈祁年从噩梦中惊醒,他下意识攥紧心口,猛然间从床榻上坐起来,大口呼吸。
很快有内侍闻声而入,匍匐在这位喜怒无常的殿下脚边,瑟瑟发抖道:“药…药已备好。”
陈祁年抿了抿苍白干燥的唇,一脚狠狠踹在内侍的心窝:“滚。”
他的声音沙哑,阴沉。
内侍毫不迟疑,连滚带爬,滚到殿门外时,被一只温柔有力的手掌扶住了,来人身穿朱红色鹤补官服,正是北陈新晋状元郎,任职于翰林院的学士。
“李……李大人,多谢。”内侍依旧口齿不清,他借力起身,没有奢望这位大人给他回应。
东宫的人都知道,李大人从前是跟着那位太子的,那位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缄默不言。
而李大人跟着那位太子行军作战时,就已经是口不能言了。
可惜了这么一个俊俏儿郎。
内侍目露同情,霁月风光的大人却温柔笑笑,他接过了放在一旁的托盘,走到殿内,单膝跪在陈祁年床前。
雨还在下,闪电的光从窗外渗透进来,忽明忽灭间太子爷神情阴鸷,他拂袖打翻药碗,褐色的汤汁溅在李大人的眉眼间,青年还是温和无怒。
“死哑巴。”陈祁年低骂一声,盯着李大人另一只膝盖道:“因为我不是姐姐,所以你不肯双膝跪我吗?”
青年摘下官帽,郑重点头。
他虽口不能言,却早就写好了请辞书,只是陈祁年不肯放他走,见李大人再次摘掉乌纱帽,太子震怒道:“李观棋!本宫到底哪里比不上皇姐?”
哑巴的李大人没有回答。
从第一天跟随在陈祁年身边开始,李观棋就知道不是那个人了,纵然外貌天生相似,举止口吻模仿得再像,也少了前太子久经沙场,宁折不弯的风骨,外人也许瞧不出,但作为沈家军的军师,作为陈愿的麾下幕僚和故友,李观棋几乎不用思考就能认出。
他如今还肯留在东宫,是因为想知道陈愿的下落,想知道一年前那场大火里,被困在死牢里的那具焦黑尸体到底是不是她。
——那年南北休战,签订盟约,太子殿下凯旋归来,却被沈皇后卸甲去剑,暗中押入死牢,又让蛰伏已久的陈祁年顶替陈愿,姐弟俩将身份换回来后,对外只宣称长公主病重,去了邺城外的郊野休养,从此国都再无陈愿其人。
对内,却是“死牢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