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必须he[穿书](6)
临别探望时,那少年正在寝殿学习宫中礼仪,他被关在死牢太久,被那小小一方天地拘束着,萧云砚的人生要比旁人狭隘许多,是以他重获自由,要学习的东西也多许多。
萧绥倚靠在门边,默默观察了半晌,那少年比他想象中还聪明,悟性极高,一点就透。
他与宫人也相处的极好,除了过分薄白的皮肤,畏光的眼珠,根本看不出是被关押了近七年的落魄皇子。
在萧云砚身上,做皇叔的没有看到一点死牢里的森冷与阴暗,相反他带着少年朝气,还会笑,比正常孩子还正常。
见皇侄如此,萧绥的担忧稍减,却还是莫名觉得心难安。
转念一想,萧云砚还未满十八岁,年纪太小,是自己多想了。
萧绥压下这种情绪,留下影卫后默默转身离开,他是习惯了上战场的人,也习惯了不道别,不回头,如此就没有牵挂。
青年迈步离开,深黑的暗金披风划出如水弧度,在正午的日光下折射出暗芒,落入殿中少年眼底。
萧云砚放下顶在头上的茶盏,仍旧跪坐得比直,少年清透的眼底没有什么情绪,只微微扬唇道:“皇叔,下次见。”
下次的话,不会太远。
……
从金陵到徽州需要月余,萧绥生性艰苦朴素,愣是缩减为半月。
至徽州绥王府时,恰值深夜,偌大的庭院空旷,未亮起一盏灯,萧绥脱下披风交给亲卫,饮了杯热茶后就走向书房,通宵办公。
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似乎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也习惯了以事业为先,以百姓为先。
他虽然出身贵族,却实实在在见过战争的残酷,平民生活的艰辛,或许是天生有一种责任感,萧绥做不到视而不见。
他坐在窗前,拿起公文和密函一一过目,一目十行,其中包括从北陈流入南萧的难民如何安置,以及怎么将地下商城连根拔起。
这些问题,都需要萧绥解决。
他忽然吹灭了蜡烛,将自己置身于漆黑的夜中,没有光亮,青年的思绪更加清晰,他静静想了许久,直至重新点燃烛火。
萧绥已经有了答案,他修长的指尖轻点桌面,待影卫首领现身后,青年眉目沉沉,言简意赅吩咐道:“其一,明日请刺史来我府中喝茶,其二,请裴先生修书一封至金陵,联合朝臣弹劾徽州刺史。”
裴先生是居于绥王府的贵客,也是前任丞相,告老还乡后,在萧梁帝的示意下,跟随在了萧绥身边。青年明白皇兄的用意,一是让裴先生做自己的幕僚,辅助行军打战,二是监视。
帝王疑心,可以谅解。
萧绥垂眼看向系在左臂上的白色孝带,睡意全无。
翌日,徽州微雨。
刺史被请进了绥王府喝茶,然而偌大的王府不见主人。
久居官场的刺史已觉不妙,他坐立难安,不敢饮掌中茶,只试探看向守卫,问道:“殿下呢?”
“您稍安勿躁,马上就来。”影卫如此说,然而事实上,绥王殿下已经微服私访,探进了隐藏在闹市的非法商城。
这地方表面是梨园,实则里面别有洞天,既有拍卖奴隶的会场,也有死士擂台,甚至有活春|宫表演,供上流社会赌|博发泄。
人性的恶被集中放大。
萧绥的面孔隐在面具后,如这里大多数客人一样,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兴许在别处,他们还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
思及此,绥王殿下的心越来越冷,他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示意数十个影卫分散开来,各自搜集罪证。
而他自己,走向了死士擂台。
月色稀薄,圆形的三层土楼挂满灯笼,此刻走廊上已经围满了身着锦衣的人,他们在热火朝天的下注,萧绥望向场中央,那木制的擂台上,站着两名清瘦奴隶。
莫名地,其中一位的背影让萧绥有些熟悉,似青竹如雪松,和这里的气质格格不入。
再细看去,却是名女子。
萧绥自嘲地揉了揉眼睛,他又想起那位北陈太子了,不过这女子真的像他,同样是惯用左手。
只是萧绥没见过太子陈祁年用剑,他一贯用银|枪,一手回马枪如游龙摆尾,凌厉又灵活。
锣鼓声响,将萧绥的思绪拉回,他望向台中,那女子明显处于弱势,甚至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萧绥背在身后的手不由握紧,眼见那女子的剑被对手挑开,命门直接暴露后,他再也抑制不住飞身向前,伸出两指拦下了锋利的长刀。
青年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稍一用内力,就折断了铁刃。
他挡在弱者身前,回眸看向那低头蒙面的女子,说:“这位姑娘,可愿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