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必须he[穿书](215)
庆云帝元年,巡视百姓之际,因见一女子身坠泥泞,帝不忍百姓受苦,事必躬亲,施以援手。
萧云砚满意地收回眸光,眼底的阴鸷和威胁仿佛没存在过。
他其实没想青史留名,但也不愿史官们把陈愿写成红颜祸水。
这四个字比金屋藏娇更甚,完全折辱了她这样的姑娘。
萧云砚用帕子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泥泞,没有问过多的话,只道:“对不起,我没能留下安若。”
哪怕已经称帝,他对她还是用着我,有眼色的太监已经记好笔记了。
车驾往皇宫的甬道驶去。
陈愿还是没有说话,但终于肯在萧云砚的怀里哭了出来。
她连哭都极为克制,默然垂泪,不声不响,生怕被史官听见。
也没有哭很久。
她终究不是脆弱的女子。
在萧云砚把她抱去温泉池前,陈愿就收敛了哭腔,也终于说出数日来第一句话。
“她在哪里?”
我要去见她。
萧云砚心知陈愿说的是安若,他答道:“灵柩还停在乾元殿,等你回来。”
陈愿转身就想往那跑。
却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和空隐切断联系后,没有了那根红布条,陈愿的身子愈发娇气,若是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连力气都没有。
她差点又跌在地上。
幸好萧云砚伸手一揽,力挽狂澜,他在她耳后说:“听话,换身衣衫用过膳再去……安若也不想你过得不好。”
陈愿到底听进去了,也觉得不该脏兮兮地去见故人。
在宫婢的帮助下,她收拾妥当,又在萧云砚的搀扶下,来到了乾元殿。
年节已过,风雪暂歇。
乾元殿里里外外却是一片缟素,唯一的艳色,恐怕只有窗棂下那支玉瓶里的红梅。
灵柩就停在对窗的墙下。
陈愿忽然不敢靠近,她握紧了萧云砚的小臂,回眸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短短数月,物是人非。
萧云砚稳稳支撑着她,道:“年节那日,宫中盛宴,同时也是高太后的寿辰。”
在这一日,按惯例宫中上下是要给高太后送贺礼的,送礼之人若还有些脸面,便有机会亲自奉到太后娘娘面前。
是以,即便宜妃同高太后关系降至冰点,也还是遵循后妃的规矩,亲自奉上生辰贺礼。
高太后其实并不愿意,奈何宜妃当众道贺,她作为长辈也不能拉下脸面,呵斥宜妃下去。
宜妃便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滑出藏在宫装里的精巧匕首,想与眼前这个害死安家满门的女人同归于尽。
宜妃没想过活着离开。
可她还是算错了。
离太后位置最近的,正是皇帝。
萧元景似乎发现了她的意图,千钧一发之际,以肉身挡在了两个女人之间。
匕首上淬了毒,萧元景的情况当即就不太好,却还是强撑着下旨道:“念及宜妃痛失亲子,免其死罪,发配道馆,终身忏悔。”
这也是萧元景下的最后一道圣旨。
太医们纷纷赶来,高太后甚至亲手捂着萧元景心头的伤口,黑紫色的鲜血染脏了高太后的指甲,她头一次当众失去仪态,状若疯癫。
可惜,太医们发现萧元景体内不止一种毒,还有一种慢性的毒素,长期累积,双管齐下。
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他。
好好一场宫宴,成了帝王的绝命宴,他似乎早有所感,也因此多看了几眼由民间工匠特制的花灯,果然比宫里的有趣。
记忆里,那个安家的嫡小姐曾说,她最喜欢过花灯节,因为那一日可以随族中兄弟出门,去闹市逛一逛,买喜欢的花灯回来。
萧元景记住了安家小姐的话,也在生命的尽头实现了她的愿望。
临死之际,他有些贪婪地盯着安若,想叫她不要害怕,想把她的模样带去地狱,只是模样。
安若怔在原地,看着他伸向她的手慢慢垂下,抓住虚无。
在掌事太监尖锐颤抖的哭声中,一句“帝王殡天”让来往的宾客瞬间匍匐在地。
除了萧绥和萧云砚。
他们同在席间,萧绥还问到可有施救之法。
少年人摇头。
不能救也不想救。
他早知道萧元景会有这一日,而他就等着这一日。
皇家之中哪有真的兄弟之情,即便萧云砚能救,也不想救。
他永远忘不了阿娘在高太后手中窒息那一幕,杀母之仇如何释怀,不是因为可怜萧元景就可以抹去的。
萧云砚想,他那皇兄能有今日,全靠高太后种下的苦果。
母债子偿,并不公平,但能看到高太后痛不欲生,实在叫萧云砚高兴。
他幼年时失去阿娘,便与今日高太后失去萧元景一般,可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