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丧系咸鱼的日常+番外(96)
陈子琰:“……陛下,看折子。”
“折子哪有陈爱卿好看。”姜悟仰起脸,分明是古井无波的眸子,却无端叫人脸庞臊红。
天子手指细腻修长,因为懒,在他皮肤上滑动的很慢,可恰恰是因为这样,陈子琰几乎可以捕捉到他的每一分动作,头皮都止不住地发麻了起来。
一只手忽然拉了他一把,姜悟的手松松落在椅背,又一次察觉到了殷无执的愤怒,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杀气。
看来是长大了,会收敛了。
殷无执回身,几步把陈子琰拽了出去,强忍恼意,道:“子琰兄,你无事吧?”
陈子琰瞄了他一眼,声音很轻地道:“没。”
“我说了,不要与他呆在一处,那,那昏君,他……”殷无执胸口一起一伏,道:“他无耻。”
陈子琰又看了他一眼,道:“我没想那么多。”
“我知道,可……总之接下来的事还是交给我吧,我去应付他。”
陈子琰道:“我比你年长,应该我来。”
“陈兄。”殷无执沉声道:“难道你真的想两个人都搭进去么?”
陈子琰语气认真:“好兄弟就应该共患难。”
殷无执:“。”
他们又一起回了太极殿,昏君依旧神色淡淡地躺在那里,没人催促,他便又不干了。
两人来到他身畔,陈子琰重新拿起笔递给姜悟:“陛下请。”
姜悟盯着那支笔,熟练地说:“一个字,亲一……”
“等等我看下。”殷无执两步上前拿起桌面上而文书,道:“这个我可以处理,这个我也可以处理,还有这个……回陛下,这些臣都能代劳。”
陈子琰:“?”
姜悟问:“真的。”
“千真万确。”殷无执掷地有声,道:“这些皆不用劳烦陛下。”
他说罢,一把抱起所有,走到殿门口,不忘招呼:“陈兄。”
重新回到御书房,殷无执把所有文书放在自己桌上,道:“闻太师说过,这些其实也并非都必须陛下本人批阅,如今交上来是因为陛下刚刚登基,很多公务不够熟悉,要从基础学起。”
陈子琰跟在他身后,云淡风轻地在蒲团上坐下,道:“可若是不交给陛下,他岂不是一直都不熟悉这些?”
殷无执闷头开始整理,道:“我这也是为了陈兄好,你没瞧见陛下方才说什么,他说……”
像是在转述什么很恐怖的事情,语气凝重:“一个字,亲一下,难道陈兄真的想亲一个男人么?”
陈子琰道:“阿执可以,我便也可以。”
“我自然是百般不愿的。”
陈子琰叹息:“既如此,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交给为兄吧。”
“……”殷无执拿笔的手一顿,陈子琰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想,阿执这段时间在宫中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如此草木皆兵,如今我也算是明白了,你定是受了很多了委屈。”
殷无执垂下睫毛。
“以后有为兄在,定不会再让你挡在前头。”陈子琰目光幽深,道:“实不相瞒,其实在此之前,为兄仰慕陛下已久。”
纸上落下一滴浓墨,殷无执立刻取过一侧布帛将其沾去。
“……仰慕,陛下?”
“四殿下光风霁月,姿容盖世,温良谦恭,备受百姓爱戴。”陈子琰回忆着,道:“莫说是我,便是左昊清那样的刺头,在陛下面前也会偃旗息鼓。”
殷无执拿那块布包住狼毫笔尖,看着墨迹一点点把它浸染成浓黑。
“他如今性情大变,此前我确实反感过,可父亲说得对,陛下变成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幡然醒悟,重新变成那个值得追随之人。”
殷无执:“所以……?”
“所以,其实究其本心,我并不讨厌陛下,甚至,很庆幸可以离他这么近。”陈子琰抿了抿唇,道:“此前恼他,其实说到底只是不愿接受陛下的改变,不愿承认自己仰慕过这样的人。”
“现在呢?”
“现在……”陈子琰眸色幽深:“我想尝试着接受这样的陛下,不想再逃避了。”
一声很轻的‘咔嚓’声,手中的笔被捏得断裂。
陈子琰道:“所以,既然阿执觉得陛下很可怕,就把他交给我吧。”
姜悟缩在椅子上,打了个喷嚏。
齐瀚渺赶紧上前给他擦了擦鼻尖:“陛下可是着凉了?”
姜悟闪了闪睫毛,没有出声。
齐瀚渺便去传谷太医来给他诊了平安脉。
诊完脉后,谷晏把他的手重新放回毯子里,道:“陛下可还有其他不适?”
姜悟看着窗外,道:“雪要下多久?”
“听说关京的雪,一般会下到每年春末。”
殷无执好像也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