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的掌心宠(2)
登时,血浸红了白雪,粘稠地扩散开来。
双方混战,祁憬舟目睹着那身影跌落,怀里的姑娘忍不住嚎啕大哭。
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听道一声接着一声的“对不起、对不起”。
心里安静的可怕,外界的喧闹厮杀,他都听得不太真切了,可他的手却在颤抖。
士兵将姑娘抱了下来,然后看到他们的将领祁将军,驾马离去。
在一片混乱中,他们看到他们的将领祁将军,跟杀疯了似的。
那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失控的祁憬舟。
其后敌军无一存活,他们看着祁憬舟面无表情却动作温柔地擦去公主脸上的血迹,没有一点悲伤之情,瞧着让人觉得冷酷。
可没人知道,祁憬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止住了颤抖的手,安稳地擦去那些鲜红。
手下的温度冰凉,他静静地贴了一会,然后收起手,抱起姜昭昭。
姜国嘉庆六十年腊月初十,平息战乱,唯一的公主下葬,全国哀悼。
在之后的日子里,士兵们发现祁将军越发地沉默,看起来沉稳,却莫名感觉悲伤。
姜国嘉庆六十三年,祁憬舟请旨前往边疆之地,驻守边关嘉陵,远离京城。
此后五年,未娶妻妾,未有子嗣,战死沙场,死时手里紧握一护身符。
护身符暗沉却整洁如新,被一同埋葬墓里,不见天日。
***
掌珠殿。
“不!”
一声惊呼划破了夜晚的寂静,姜昭昭从噩梦里醒来,她双眼满是慌张,心脏也在剧烈地跳动,急促的呼吸声表露她此刻的不安。
门口候着的丫鬟彩云闻声,连忙推开门进来点上了蜡烛。
屋内明亮起来,彩云看到了坐起来的公主,她走过去剥开了床帘。
床上的人乌黑的长发凌乱,散落在她身侧,额头上缜密的汗珠顺着脸庞滑落,身上的白色内衬微皱,她轻轻喘着气,双眼失神。
“公主?”彩云唤道,她知道公主又是做噩梦了。
姜昭昭似是被唤醒,双眼视线终于聚集起来,她看向给她擦汗的彩云,眼里压抑着委屈。
“我……”姜昭昭说不下去,住了口,然后低头,彩云没有出声询问,安静地拿起披风披在了前者的身上。
谁能想到她能有重生的时候呢?
姜昭昭倚靠在床栏上,任由彩云给她梳理杂乱的长发。
上辈子她十五生辰,一眼看中了桃花树下挽剑的少年。
少年一袭墨色衣袍,剑眉星目,挽剑间衣袖翻飞,桃花随风飘落,一身凌冽之气直叫她为之心动。
说不清是喜欢他样貌好看,还是举手投足间清冷的气质,姜昭昭第二日便向父皇请婚,要那少年做她的驸马。
少年就是三年后战无不胜的将军,祁憬舟,彼时十七余岁。
不管对方意愿如何,皇帝直接下旨,一夜之间,消息传遍了京城。
多数传言祁憬舟有福气,竟能被公主看上,日后可享尽荣华,且公主长相甜美,叫人羡慕。
姜昭昭也这么以为,直到成婚后被冷落三年,她才恍然,或许当初就是错的。
祁憬舟那么傲一个人,又怎会甘愿被拘束,他做了驸马,是他的枷锁,公主府,就是他的囚笼。
从小被宠到大,只有她姜昭昭不要的,没有她得不到的。
她这么喜欢祁憬舟,对方却不喜欢她,她想尽了法子,最终对方却更加厌恶自己。
姜昭昭除了不甘心,还是不甘心。
由爱生厌,由厌生恶,两两相看终究没了当初的欢喜。
三年后,她得知了祁憬舟背着她在外养了女子,搁置在郊外的一座府邸里。
传报消息的人说,那女子好像被祁憬舟仔细看养,甚是宠爱。
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怨恨,委屈还是恐惧,她直奔那府邸,扬言要娶那女子的性命。
女子长相温婉,身姿婀娜,见姜昭昭提剑而来,惊慌失措。
“你若是不离开祁憬舟,今日就是你的葬日!”
剑未开刃,姜昭昭只想逼对方离开,没有真的想娶她性命。
“夫人,我……我不能离开,离开只有死路一条。”
说罢女子眼中含泪,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上没几下就出了血,沿着她雪白的脸颊流下。
“我问你,离开还是不离开?!”
剑已出鞘,对准了女子的心口,姜昭昭厉声质问。
“夫人就是今日杀了我,我也不能离开……”
姜昭昭不想听这些话,手一侧,冲着女子的肩头刺去,想给对方一个惊吓,逼她离开。
下刻,有人赶在剑刺中女子前将其护至身后,未开刃的剑刺破了男子右臂上的衣服,鲜血顿时渗出。
姜昭昭不可置信地看向来人,对方压着怒气,眼里似是冰霜,直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