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每天为枕边人写篇悼词(36)
那么萧掠大可以在之后的某个节点,以天神的姿态降临拯救他,这样,说不准会收获李立真心的感激,而不是卑微地祈求一个谅解。
可惜,萧掠并没有这么做。
而正好,现在的李立也没有了容人的雅量,他只是暂时收起屠刀,等待时机来临,他就会杀了萧掠。
他们轻声细语的谈话只占这漫漫长夜的须臾功夫,加上那令人想入非非的锁链震动声,并没有引起守在门外的两名老妪的注意。
李立被带回马厩,马厩中的几匹马都睡着了,铁链的长度正好能让李立够到食槽,他拿起摆在角落里的小笤帚,将食槽中几块高高隆起的草料均匀地拨到凹陷处,放回器具,靠着墙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在负责送饭的赤月惊讶的目光中,解了镣铐的李立跟在几名侍卫身后,走进了萧掠的房间,正式住了下来。
那两名部族老巫女起初还是想给李立喂药,她们端着药碗进来时,李立抱腿坐在床上,瑟缩地往后挪了一下,随后背对着她们将双臂环挂在萧掠的脖子上,背部紧张地微微躬起。
萧掠受用地抚摸着李立的背脊,像在逗弄一只受惊的猫咪,他言笑晏晏地同两人说着什么。
那两人互相看了看,最终退出了房间。
她们并没有驻留在房门外,而是彻底走远了。
她们刚走,李立便从萧掠身上翻离,躺在床的最里面,盖上被子睡觉,只留给萧掠一个后脑勺。
半夜做梦,李立梦见了一堆恶心的人和事,猛地睁开双眼,萧掠的脸就在眼前。
李立下意识地往怀里摸刀,欲杀之而后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腰间并没有刀,只有一双温热的手贴着他的后背,轻轻的像哄孩子似的拍打。
李立赶紧推开他,倒吸一口气镇定心神,收起眼中的惊慌,毫无波澜地看向萧掠。
外面天色朦胧,再过不久就会有人进来伺候他们洗漱。
李立紧紧地抓了抓身下兽皮上的软毛,定下决心似的松开手,“你来吧。”
萧掠却不急着动作,而是盯着李立的脸,看得李立心中发毛。
这时,萧掠的手抚上李立的脸庞,抹掉了他脸上的泪水。
李立心下一惊,他竟然流泪了吗?真是可笑,愚不可及。
萧掠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李立,喟叹般的在李立耳边说,“立儿,等事情了结,随我回去可好?”
李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萧掠摇头,密集的吻如同雨点般砸下来,让李立连喘息的间隙也不得有。
须屠最近特别高兴,在军中大摆宴席。
萧掠是须屠宴请的主客,李立陪同一并出席。
酒过三巡,须屠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和萧掠碰杯。
“宁王阁下,愿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愉快!”
“大王盛情,萧某该有所回报才是。”
萧掠像一个沉迷酒色的浪子,搂着李立,仰起脖子饮尽杯中酒。
须屠也喝完了酒,咂摸了一下嘴,露出满意的表情,然后他的眼睛突然看向李立,上下打量着他,那种眼神十分露骨。
李立不动声色地低下头颅。
须屠摸着下巴,嘿嘿一笑,冲萧掠说了句什么。
萧掠也随即笑起来,捧过李立的脸颊亲了一下,说道:“容萧某考虑一下。”
须屠“嗯?”了一下,萧掠恍然大悟他刚才说的是汉文,连忙改换成戎狄语对须屠复述了一遍。
须屠哈哈大笑,端着酒杯回到了他的主座。
舞池胡姬继续歌舞,热闹之际,李立却抓住了萧掠腰间的衣料,眼神决绝,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颤抖又凶狠地说道:“你若敢将我送给须屠,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萧掠眼中满是茫然,愣了一下,“宝贝,你再说一遍?”
李立哪里肯再说第二遍,他捏住拳的手,指甲死死地掐着掌心的肉。
萧掠突然大笑起来,将李立拦腰抱起。
李立皱着眉头,不知他意欲何为。
萧掠匆匆地和须屠说了一声,便将李立一路抱回了房间。
第17章
萧掠这一夜做得特别疯狂,他以前还会顾惜李立的感受,尽管李立总是尽力克制任何神情的流露,但是萧掠总能精准地体察到李立究竟是舒服还是难受,从而调整节奏。
李立昏睡过去前,萧掠正拉着李立的手,满脸餍足地赏玩揉捏。
“立儿,你今天说情话的样子真令人心动。”
李立冷漠地把手抽回去,如果脸皮可以丈量的话,那么这人的脸皮大概厚过城墙的砖石。
萧掠不依不饶地又将李立的手抓回来,追问:“你是不是只愿和我共寝,换了其他任何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