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脸色一顿，眼里带着不悦，“不胖。”

“那是我们俩对胖的定义不一样。”狸玖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十分认同，她是真不胖。

阿婆抿了抿唇，看着狸玖又看看红烧肉……

“你真的不吃一点？”

红烧肉散发着迷人的香味，有种让人控制不住心神，想要尝一口的吸引力。

狸玖摇头，“谁也不能阻止我减肥。”

阿婆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狸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端着饭菜离开。

拐杖一下一下落地的声音在房间里清晰的回响着。

咯……

关上房门，老人的背影消失。

狸玖叹息一声，房间里还带着红烧肉未完全散去的味道，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她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吃的好不？

因为老人回来这一出，狸玖也不打算再出去了，而是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入睡。

可……

一闭眼，一睁眼……

天亮了……

狸玖陷入了沉默，回过神就微笑。

“亲爱滴零啊，虽然你不是人，可你是真的苟！”

零：……

虽然你是人，但是你比我还苟！

狸玖从床上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脑袋……

她不困，但是心烦。

平静的眼眸，闪过突然而来的厌倦，不想玩了。

所以，结束吧。

打开房门，狸玖刚踏出房门，迎面就遇见从厨房出来的老人，手中是和昨夜相同的味道。

不同的是……

狸玖瞥了一眼，红烧肉换成了……蔬菜汤。

用红烧肉油脂煮的……

“乐思，你醒了。”老人拄着拐杖，一手端汤，脚下的步伐看似不稳，却又脚踏实地。

老人满是皱纹的的脸，因为白天阳光下，带着一层暖色调。

狸玖点点头，回以一笑，“阿婆，你怎么不多睡会？”

老人摇摇头，“阿婆年纪大了，没有多少日子了。趁着还有时间，多一天的日子就多起来早点，给你多做几次饭。”

“快，刷牙洗脸准备吃饭吧，早上我做的蘑菇汤，不油腻。”

老人一笑，脸上的面皮都在颤。

狸玖没有说话，对上老人的目光，就静静的看着她。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开口，最后还是老人露出疑惑：“乐思，你怎么不说话？”

狸玖没有移开目光，一直盯着老人，轻启薄唇：“阿婆，我是人。”

老人一怔，目光幽幽，端着汤碗的手不自觉用力，凸出的骨节特别明显。

蠕动着唇：“嗯，是人啊。”

老人的目光暗的看不见光，仿若失明，没有色彩。

一时间沉默。

“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婆，红烧肉，还是这碗汤，都太香了。”

“嗯？”

“我闻过这种味道。”

老人惊讶，没想到狸玖竟然还闻过这种味道：“你……”

狸玖扭头，没有看她，而是勾着唇角，轻笑着道：“你不是猜到了。”

老人眯着眼睛，沉默了下，继续道，“我是什么人？”

狸玖歪着脑袋，对于老人的话有点意外，“觉醒？”

老人垂下眼帘，眼底目光微闪……觉醒？

“嗯，可以这么说，你是真实存在，却又不存在现实的。又或者说，对你来说生活的世界，在我眼里是游戏世界。”

“原来是这样啊。”老人笑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发现不对劲，我明明有所有的记忆，却没有亲身经历的感觉。

原来，那不是啊。”

老人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只是笑着看狸玖：“你的出现也是。我有关于你的记忆，知道你的信息，却总感觉，以前的生活中并没有你……”

“所以，这是你杀害别人的理由？”

老人摇摇头，“你不也说了，这里是游戏世界，我和他们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人。既然如此，我杀的也不是人。

更何况……就算我杀的是人又如何？我自己都不是人，还会在意自己杀的是不是人？”

“可对于你来说，这个世界就是真实存在的，你杀的，的确是和你相同的存在。”

“哦。”老人点点头，望着狸玖：“那又如何？你想如何？”

“要杀了我？”

“来吧。”

老人把手中的盛着汤的碗松开，尽数洒落在地。

手中的拐杖也不扶着了，伸出手臂，一副「等死」姿态。

只是等了一会不见狸玖动作，老人抬眸，低声道：“不杀吗？”

“你想死。”

老人抿着唇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出神，望着天空。

良久，“杀了我。”

是祈求……

狸玖皱眉，看着老人死寂的目光，对于她的心情，好像有点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