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有些恍惚，自己还能活着，实在幸运。

菲尔尼利亚扶着她的后脑勺，虔诚地在她唇上轻轻地烙下一个吻，声音温柔，“以后别再这样了，我很……”

颜摇眨了眨眼睛，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她看过去，见他神色温柔地看着自己，酒红色的眸子仿佛陈酿，温柔得醉人。

这样的菲尔尼利亚让她无法拒绝，忍不住道：“我知道啦，以后我会小心的。”这次的经历，她发现自己还是太弱了，弱得连同学都无法保护……

“对了，黑羽栖呢？”颜摇猛地想起掉落地底悬崖之前的那一幕，不禁有些急，“菲尔，黑羽栖怎么样了？”

菲尔尼利亚吻了吻她的脸颊，“不用担心，他是狮鹫，这点小事故并不会让他致死。”

两人经常聊天，菲尔尼利亚对她的同学了若指掌，知道黑羽栖是哪一个。

事实上，听说黑羽栖在冰层崩塌前将她推出去，就明白那只小狮鹫的目的，他是SSS级基因的兽人，冰层就算淹没他，最多使他重伤，却不会死亡。但颜摇是纯人类，如果她被埋在冰下，她会在瞬间致死。

所以在那一瞬间，黑羽栖将她推出去，为她争取活着的机会。

菲尔尼利亚神色微缓，记下这个人情。

颜摇放松下来，终于有心情和他聊这次的事。

“黑暗星系的人怎么会在NJ55星？”

菲尔尼利亚搂着她，先是取出一支药剂，药剂的口感不太好，看她皱着眉喝下后，又取出一盒红彤彤的浆果，捻了一颗喂给她。

甜甜的浆果让她皱起的眉松开。

知道她喜欢浆果，他一边喂她一边说这事。

菲尔尼利亚先说起黑暗星系最近搞的小动作，以亚罗为首的黑暗星系的几位星球主竟然偷渡到奥斯顿帝国，并准备将一些危险的生物走私到奥斯顿帝国。

得到消息后，菲尔尼利亚正好在内森星海附近，接了这任务。

他亲自去拦截黑暗星系的偷渡者，毁了那些危险生物，没想到亚罗得到消息，提前逃走，两个多月前就躲到NJ55星。

直到最近，他们确认亚罗的藏身之处，没想到会是帝国军事学院一年级学生实习的星球。

知道她在这里，所以他就亲自过来一趟。

两个月前，学国军事学院还没确定学生们的实习地点呢。

颜摇心里不禁感慨事情实在太巧，虽然这次她差点死了，倒没什么后怕的感觉。

成为帝国军事学院的学生后，经过这大半年的学习和训练，她已经具备战士的特征，心态和性格都有所变化，明白危险和死亡都是一种考验。

菲尔尼利亚盯着她，看到她明亮的双眸，眸色微黯。

她不再是初见时柔弱得不堪一击的纯人类，她现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战士，将来她会渐渐地成长为优秀的基因战士，纵横星海，绽放她的光芒。

这是她必须走的路。

可是，他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她受伤，舍不得她疼痛，舍不得……让她承受成长的代价。

**

机器人送来晚餐。

颜摇醒来时是NJ55星的下午，现在正是晚餐时间。

晚餐很丰富，只是颜摇刚从治疗舱出来，身体还有些虚弱，胃口并不是很好，很快就感觉到疲惫。

菲尔尼利亚将她抱到床上，说道：“你的身体需要修养，先在星舰住着，欧菲娜会每天给你检查身体，确定好了再回NJ55星。”

颜摇瞅着他，虽然他的语气很平静，神色看起来也很温柔，她却觉得哪里不对。

这种直觉让她选择听从他的安排，没有执着马上回NJ55星继续实习。

在熟悉的气陪伴中，颜摇很快就睡着。只是入睡不到三个小时，她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双眼瞪得大大的。

柔和的灯光亮起，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背，男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响起，温醇柔和，“摇摇，我在这里，别怕！”

颜摇紧绷的身体在他的安抚中渐渐地放松。

她像只小兽般在他怀里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闷闷地传来。

“菲尔，我杀人了……”

菲尔尼利亚轻拍着她的背，眸子不知何时变成一片血色的鲜红，一条竖线在瞳孔深处若隐若现。

他的语气极尽温柔，“他们都是罪犯，来自黑暗星系的偷渡者，不请自来，作为主人，你有权驱逐他们，击杀他们。”

“摇摇，你做得很好，你没有错！”

他一遍一遍地告诉她，她没有做错。

她杀的是偷渡者，属于帝国公民的正当防卫，甚至保护了帝国的安危，这是很正确的举动……

在他的安抚中，颜摇终于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