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权臣造反手札(62)
直至时也准备拉开房门,身后蓦地一声倒地声传来。
“还装模作样是吗?不就只踹了你一脚?”时也回首讥讽,齐淮却一动不动,“齐淮?”
房门最终还是拉开了,却是时也令道,“快去把嵇大夫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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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坐着的主已经把玩着手上的乖儿近半个时辰了,就是一言未发。
奚柏站着也近半个时辰了,本就未好完全的脚,此刻又有些打着颤,但他也不敢开口。
眼见这位主终于把手上的乖儿放回了怀里,转而端起桌上的杯盏,奚柏终是几不可闻地轻呼出了一口气。
却见他竟是把桌上的杯盏,直接掷在了地上。
杯瓷碎片和茶水一同迸溅于地,温和的声音也变得极是无情,“奚相爷这是当了这两三年的相爷,便以为自己是真的相爷。”
奚柏打着颤,“我从不敢忘公子的大恩大德,没有公子,何来今日的我。在公子面前,我什么也不是。”
“好得很,一个嘴上说着自己什么也不是的人,竟然都雇上了刺客行刺于我。”声音说得缓缓,却是让人心下一寒。
奚柏忙脱口辩解,“没有的,派去的人都是杀时也去的,我命着他们万不能伤害公子分毫。”
“我有允你动她了吗?”早在上次,他传信给时也,让她不去屯州之际,他便跟奚柏说得清楚,“是我说的次数少了,还是你的脑子已经可以这般自作主张了。”
眼看着这位主的面色冷得能滴出水来,奚柏咬着牙根便道,“公子,时也在朝上公然讥讽于我,未给我留丝毫情面。甚至,让我如今闲居在府,公子,我实在是受不了这口气。”
坐着的人终于站了起来。缓步走至奚柏身侧,伸手拍了拍奚柏的肩,奚柏以为终于说动了他。
谁知肩上的力似有百斤,重得肩骨骼啪嗒作响。奚柏流着汗听着他一字一句,“不就给你口气受,她若是要你的命,你也得给她。”
“是,公子说得是。”
忙不迭的认错换来了肩上的压力骤减,奚柏抹了抹汗,“公子,奚嘉识他们回来了。还与押解齐兆的时绥、慎行等人在都郊外碰上了头。”
“奚嘉识这人还在,我的身份怕是保不了多久了。”奚柏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
“齐淮一早就怀疑你的身份了,现在齐淮也没死成。”他缓缓说着,想着今日齐淮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就直接将时也抱走了。
再想起时也说起时绥那般放光的笑眼,“不用设伏了,横竖你的人都那么没用。”能弄死也就算了,万一只是伤到了,时也还得再去心疼另外的男人。
奚柏已经注定是颗弃子,搅不起风浪,也夺不来权了。
此时,那位另外的男人正被人百般劝着,“时绥大人,我们歇一歇罢。”
天光未亮便开始行路,简直刻薄至极。
奚嘉识身上的伤还没这么快好,本来前些日子还慢悠悠赶着。自从与时绥碰了面,引车的马儿都累得直喘,“时绥大人,眼瞧着便快到盛都了,不如大家伙一道歇歇罢。”
“不用歇了。”带着火气的年轻女声立马无情驳了奚嘉识,“我也就是回都受刑罢了,何必歇歇然后在这路上再耗些担惊受怕。”
齐无韵俏脸撇开,心下伤心至极,看都不想看奚嘉识一眼。
奚嘉识无奈劝道,这一路走下来的情分也没让她消气,“郡主......”
“别叫我郡主,我不过就是个阶下囚。”齐无韵冷哼,但是齐淮的亲卫甲乙也并未给她带个手镣脚铐的。
两人在这边斗着嘴,慎行一旁面无波澜,时绥俊脸上却是有些掩不住的担忧。
越近盛都,便愈快收到了盛都里头传来的书信。他手上这封,也就两三个时辰前的事儿。
上头写着时也昨夜庙市遇刺,然后,还被齐淮抱回了府里。短短几句话,却没有其它的讯息了,简直令他心悬得放不下去。
翻身上马,对着慎行便道,“既是已经将到盛都,想是慎行大人护送反贼应也是一路顺畅了。我便先一步快马回都,各位告辞。”
慎行奚嘉识拱手相送。
城门既开,路上却未有几多行人。一路快马不停,往时也府上而去。
“呜,阿四你说,阿五去了淮王府这么久,怎么大人还没回来。”计颜哭唧唧正站在时府门口。
时四只得安慰,“计夫人放心,阿五做事稳妥,可能是大人有事要办才让他陪着没回来。”
两人驻足等候之际,薄灰扬起,一张极其俊秀又极其熟悉的脸出现。
“时绥?”计颜失声。
“你是,计颜?”时绥拧眉,“你在这干嘛?”
“我,我是时也的人,你要叫我计夫人的。”计颜说得有些没有底气。